孟家乃是朝中新贵,今日孟家小公子满月宴,朝中与孟家交好的或者是想巴结孟家的贵族们纷纷都过来贺礼。
小小的一个满月宴却是无比的热闹,虞玦过来的时候孟瑶都在后宅帮助招待女眷,只有崔语凝陪着虞玦在院子里。毕竟崔语凝虽是出了月子,但毕竟难产时相等于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身体还没完全康复。
孟夫人心疼儿媳妇,便没让崔语凝去前院招待客人,又怕崔语凝闷的慌,知道虞玦与她交好,所以便让虞玦在这里陪着崔语凝。毕竟如今虞玦是祁王府,身份有所不同,又与崔语凝是手帕之交,能镇的住场子又不怕别人说些闲话,倒没想到还是惹了官司。
竟是崔语柔仗着是崔语凝娘家人,带着几个交好的小姐非得要看孩子。毕竟是崔家的小姐,孟家这些侍女们也不敢拦着,可是上次又出了崔语凝早产的事,虽说崔语柔不承认是自己的原因,可还是防着她生怕她对崔语凝不利。
如此推搡下去,让崔语柔自觉在上京贵女面前失了颜面,竟是大声的嚷嚷起来。
崔语凝听到声音,眉心微皱,道:“我还是出去吧。”
她是知道崔语柔无理取闹的性格的,再让她嚷嚷下去,少不得回让旁人觉得崔家不识礼数不知好歹了呢。
但虞玦却拦住了她,吩咐左右的侍女道:“你们去瞧瞧,谁在打扰本王妃和孟少夫人叙旧。”
那两个侍女是进了祁王府之后,燕宸曦安排在她身边伺候的,名为侍女其实和暗卫差不多。毕竟如今虞玦的身份不同,上京不知有多少人对她虎视眈眈。
燕宸曦不能时刻再她身边,便从暗卫中挑选了两个功夫好人又机灵的暗卫蓝烟和蓝玉姐妹,二人留在虞玦的身边。
听着虞玦突然冷下的声音,崔语凝略微有些诧异,但见虞玦打发的是祁王府的人,便知道她有意在崔语柔面前立规矩,没有阻拦。
她生性软和,又注重亲情,这些年对于崔语柔的敌意她不是不知道的,只是不计较罢了。但没想到崔语柔竟如此歹毒,竟对她的孩子下手,她是绝对不会再忍下去的!
外面一阵喧闹之后,虞玦便听到崔语柔尖锐的声音道:“这可是红萼郡主,你们祁王府的人敢拦我们?”
原本崔语凝见虞玦派人去解决了这事,便有心想给崔语柔一点教训,所以便没搭理外头了,陪虞玦坐着喝茶吃点心。听到外面的声音,崔语凝眉心微皱,当下也坐不住了,便起身出去招待,只是有些不解的说道“这红萼郡主怎么来了?”
虞玦冷笑一声没说话,倒是一边的惊羽回道:“少夫人有所不知,这些时日咱们家王妃去哪儿赴宴,都能‘偶遇’到这红萼郡主。”
关于之前红萼郡主倾慕祁王的传闻在上京也不是什么隐秘的,听惊羽这么说,纵使如崔语凝这般厚道,也不由道:“这红萼郡主怎么说也是定过亲的人了,怎么竟如此做派,难道就不怕宁王殿下心生芥蒂么……”
上京这些世家夫人是何等毒辣的眼力,这些时日但凡是祁王妃在的场合红萼郡主必定也会在场,两个人隐约之间那争锋相对的气氛显而易见,恰恰坐实了之前红萼郡主倾慕于祁王燕宸曦的传闻。只是本想着,如今祁王已经和虞玦成亲,而这红萼郡主也被下旨赐婚,事情便就已经成了定局。
到底是出身名门的世家闺秀,应当知道收敛。谁知偏偏这位曾经在众人印象中,知道进退的红萼郡主反而是变本加厉一般,丝毫不顾及皇家体面找虞玦的麻烦。
幸好虞玦行事稳妥,才不至于闹的十分难看。就连虞玦也觉得,这次回到上京之后金绮华行事变得更加的不可理喻,以前从来没见过她这般。
虞玦哪里知道,对于金绮华这样出身高贵,性格高傲的天之骄女而言,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是不甘心。
她宁可嫁给别人看着燕宸曦孤独终老,也不愿意眼睁睁的看着燕宸曦与别的女子举案齐眉!
在看见虞玦和崔语凝出来的时候,便见金绮华同崔语柔再一起,见了二人看起来依旧是一派端庄淡然的样子,倒是崔语柔嘲讽道:“祁王妃好大的架子,如今不过是嫁给了祁王,便在孟家也敢让下人拦着郡主,耀武扬威了。”
虞玦还没说话,却听一直未曾开口的崔语凝冷冷道:“既你知道这是孟家,为何还不知礼数,带着这么多人未经通传来我的院子。”
话音落下,不止是崔语柔,就连虞玦心底微微有些诧异。
崔语凝的性格最是软和不过的,何曾如此疾声厉色的对外人说过话,崔语柔原本仗着有崔颢撑腰嚣张惯了,却没想到今日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呵斥起自己的庶妹。
崔语柔的神色变了又变,须臾之后,十分委屈的说道:“姐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也只是想替父亲看看您的孩子而已,你我姐妹一场,从他出生到现在,我和父亲都没见过他呢……”
崔语柔拿了崔颢来做挡箭牌,众人一听,当下觉得这崔语凝未免太不孝了。纵使和家中庶妹不和,怎么反倒是连亲生父亲想看外孙都拦着了。
见她又一贯用崔颢做文章,崔语凝心底有气,却又不好说什么。
当日崔颢因为程姨娘被赶出崔家的事,便与母亲生了芥蒂,她如此百般隐忍崔语柔,连当日被她惊动早产的事都压了下来,也是怕母亲在崔家难做人。
这崔语柔知道她投鼠忌器,行事竟越发的乖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