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在御书房中与虞文巽早朝之后密谈之事,不消半天的功夫早在各宫传开了。
此时太后的嘉寿宫,红萼郡主正摘了凤仙花染指甲。
她的手生的纤细白皙,一看便知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鲜艳的红染在三寸指甲上,与雪白的肤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竟有一种触目惊心的惊艳美感。
“郡主,您的手可真好看。”帮她染指甲的宫娥笑着恭维道。
“再好看有什么用,可还不得是寄人篱下,帮人端茶送药的命!”提及此事,红萼郡主眼中闪过了一丝纷纷之意。
昨日花朝节,她本该是在香雪阁接受众人敬仰,大出风头的,可却还是被皇后的一道懿旨困在了宫中!皇后与太后不和,皇后为了贤良的名声不敢对太后如何,却是将她视做了眼中钉、肉中刺,处处为难。
太后忌惮皇后势力,不得不隐忍退让,只要无伤大局之事,她的那些委屈只能平白受了。
皇后防着她接近太子的机会,便将她扣在未央宫。这一扣便就是一宿,晚上让她守夜却又故意折腾人,竟让她堂堂一个郡主和宫娥一样守夜伺候人,直到天亮才放她回来。
昨天晚上她所设想的花前月下,和燕宸曦的
伺候红萼郡主的是她从临安带回的心腹,是金博文特意放在红萼郡主的身边看顾她的。这些年在宫中雪雁帮了红萼郡主不少忙,俨然是红萼郡主的左膀右臂。
雪雁看出红萼郡主眼中的不甘,闻言劝说道:“这天家的富贵寻常人可都是求都求不来的。”
红萼郡主身份高贵,心高气傲惯了,却屡屡在皇后面前伏低做小,心中很是不平。
“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不受皇后的这份闲气!”红萼郡主眼神愤恨道。
雪雁笑道:“等郡主嫁到了东宫,便可与皇后平起平坐了。”
“呵,嫁到东宫?”红萼郡主眼中闪过了一丝嘲讽之意,不屑的说道,“就算是嫁给燕宸濯又如何,左右不过是要尊皇后为一声婆母。”
“再者说了,如今皇上倚重祁王,太子能不能顺利登基,都是个未知数呢……”红萼郡主神色晦暗不明道。
雪雁帮红萼郡主染花汁的手微微顿了顿,道:“看来郡主还是舍不下祁王,可太后终归不愿意的。”
“哼,姑祖母总是瞻前顾后的。她瞧不上祁王,不就是因为祁王的母妃是外族么。可我听说,当年琉璃夫人在宫中的时候,可是宠冠六宫,虽如今故去多年,但皇上依旧对其念念不忘,所以才如此倚重祁王。”红萼郡主嘴角带着讥诮的笑,道:“皇上长情,届时传位于谁,就不得而知了。”
红萼郡主虽为女子,但野心却不输给男子。自小在宫中长大,对宫中阴谋耳濡目染,自是将局势看的十分透彻。
雪雁却道:“可奴婢听说……当年那琉璃夫人死的蹊跷,阖宫上下都无人敢提及。郡主,为了您的前程,奴婢看还是与祁王断了吧。”
这也正是红萼郡主取舍不了的地方,论权势,如今庞家如日中天,燕宸濯是最好的选择;可论容貌风姿,放眼整个上京都无人比燕宸曦强。
但……
纵使燕宸曦再如何的惊才绝艳,再如何的得皇上欢心,可他那隐秘的出身,却着实能让诟病。就连金博文,也十分明确的表示无论如何,燕宸曦永不可能继承皇位,所以宁可舍近求远,支持背后有庞家的太子。
也正是因为家族这种态度,再加上她自己心中取舍不断,所以便在燕宸濯和燕宸曦两人身边周旋。原本以为,只要她想要,世间男子便就是囊中之物,却没想到独独燕宸曦是个例外!
“平白便宜了虞玦那个窝囊废!”
昨天祁王与虞四小姐夜游陵水,且祁王当众为虞四小姐出头之事,早在上京传开。红萼郡主,自然也不例外。
“本想着乘着人多毁了她的名节,可没想到雇佣的那些地痞流氓都是一群废物,竟让她逃脱了。早知如此,便让那些暗卫去做这事了。”
雪雁道:“郡主您还说呢,此事本不该你出面的,若是被人知道,或是那些地痞流氓供出什么,您以后还如何在上京立足。”
毕竟红萼郡主在上京声名遐迩,可是没有一丝污点,“您是何等的金尊玉贵,怎的为虞玦那种人折了身份。”
红萼郡主吹着猩红的指尖,漫不经心的说道:“那些地痞流氓不都是被暗卫杀了么。有父亲留的暗卫在,这上京除了皇后之外,无人能让我忌惮!”
说到此处,红萼郡主眼中闪过了一丝凛然之意,显然是在筹划着下一步计划……
她得不到的东西,旁人也别想得到!
恰在此时,有小宫娥进来,在雪雁耳边低语了几句。
话音落下,雪雁脸色瞬间变得十分古怪。
看着雪雁如此神色,红萼郡主不解问道:“怎么了?”
“方才我们安插在皇后身边的眼线传来消息,说是……皇上有意将虞四许给祁王。”
“什么!”话音落下,红萼郡主的脸色瞬间变了,“唰”的一下站了起来。
“皇上怎么好端端的想给祁王赐婚。”纵使城府极深如金绮华,此时也难免慌了神道。
见状,雪雁连忙劝道:“郡主别慌,皇上只是将那虞玦赐给祁王为妾,连侧妃都算不上。”
“那也不成!”金红萼郡主愤愤道,“燕宸曦只能是我一人的,不许任何女人染指他,尤其是虞玦。”
“可此事皇上已经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