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江苏保安一师站住脚的,无外乎三种人,一种是有人庇护的,便比如原师长王天甫之流;再就是为人处事比较滑溜,混江湖的,这类人,大多身上都有着血性,只是需要有人启发;剩下的便是忠厚老实,自个沒有主见的,当初的兵变队伍,大多由第一种人组成,这些人被剿杀之后,剩下的便是后两种人,第二种人擅于见风使舵,第三类人则是惟命是从,这也是单人雄单凭着三十几人便能收拢起这支溃兵的原因,第三类人,原本身上的一点血性因为部队的一贯行事差不多被磨灭光了,即使不是奸猾之徒,也被磨去了棱角,这些人虽然不堪大用,却有一点好处,那就是对上命不敢有一丝违抗,现在碰上单人雄这个暴力长官,倒是被激起了原本身体里的血性,当时,就有不少人握紧了手中的枪,其中比较出挑的几个,更是大声喊道:“只要长官敢拼命,我们就敢。”
单人雄听了这等忤逆的话,不气反乐,哈哈笑道:“老子现在自夸怎样怎样只怕你们不服气,那就战场上见真章,是男人的,就割下鬼子的脑袋來当夜壶,兄弟们,跟我冲。”
单人雄带领着江苏保安一师的残兵朝登陆之敌迎上去,虽然不是杀声震天,其气势倒也一往无前,有了崭新的气象,
江对面,蔡邢本來甚为担心下关码头的安全,浦口码头,他是不担心的,毕竟,两个团的人马,进攻不成,用來防守,坚持几个小时肯定不成问題,可是,了解了保安一师的秉性之后,他却担心,凭借那些鱼腩部队,能够守住下关码头吗,下关码头一旦丢了,那他们守卫这里的意义也就沒有了,此刻,看见保安一师竟然出现了新气象,他不禁对王俊说道:“司令说狼牙特战旅的任何一人最少都能统率一个营,我以前不信,现在服了。”
王俊点点头,说道:“只要码头不失,第三序列就能够完成渡江,届时,三个序列前后呼应,小鬼子再想合围什么的,可就困难了,我现在还有一点担心,不知道师座会不会按照原定计划,只撤退三十公里外,万一和我们拉得太远,让小鬼子钻了空子,那我们就得两面受敌了。”
蔡邢说:“林师长肯让王琼缓团过來支持,应该不会忤逆司令的命令,现在,还是加紧修筑工事,第三序列被小鬼子缠着,即使能够渡江,肯定也会耗时良久。”
王府巷,刘奎带领的警卫一营和三支日军挺身队的较量,已经进入白热化的阶段,
双方最先交手的是狙击手,日军沒有系统的狙击手训练方法和建制,这一轮交手,学兵军方面取得了大胜,牺牲了四个人,击毙了对方六个,
日军自忖不敌,放弃了屋顶,转而悉数在巷道里展开狙击,
日军布置充分,因为有掷弹筒的存在,火力层次分明,五分钟之内打退了警卫一营的三次冲锋,刘奎本來想从其它街道迂回,围歼这部分鬼子,可是欧阳云给他的时间有限,他只能选择强攻,
短短的五分钟,牺牲了九个精锐士兵,再加上之前的四名狙击手,这是警卫一营至今此损失最大的一次战事,看着战友倒在面前,刘奎和警卫一营的官兵们彻底愤怒了,
日军放弃了屋顶以后,看似丢失了两个阵地,可是凭借在街道上建立起來的坚固工事,反而击中火力牢牢的控制住了局面,
“团座,这样下去不行。”一营营长柳春山趴在刘奎身边说道:“后面的枪炮声越來越近,如果不尽快解决这部分鬼子,我们真可能被完全拖在这里了,用王祥他们打堡垒的办法吧。”
在闽粤边境剿匪的时候,隶属于学二军的一个营长王祥创造出了一个对付堡垒的办法,用淋湿的棉被裹在身上当护甲,然后用手榴弹硬炸堡垒,
剿匪行动结束后,作为立功人员,王祥在表彰大会上曾经详细的介绍过此类经验,
刘奎沒时间想其它办法了,点头说:“只有这样了。”
几分钟以后,十几个公认的大力士警卫人手三袭浸了水的厚棉被罩在身上,腰间别了最少八枚手榴弹,向日军据守的阵地冲去,与此同时,屋顶上趴着的战士也全速突进,一边奋力朝下面的鬼子投出一枚又一枚手榴弹,
“啪。”“嗒嗒嗒。”日军阵地上很快有了反应,枪声大作,
不过,这一次,冲锋的学兵军将士再沒有像之前一样,中枪立倒,冲在最前面的十几人,虽然身上顶着的棉被被打得火星四溅,甚至有的人被射穿棉被的子弹直接击中,可是经过棉被这一挡,犀利的子弹已经失去了猛劲,就是打在人身上也仅仅造成撞伤而已,三层浸湿的棉被,重达百余斤,不亚于三层钢板,而日军出于习惯,大多使用冲锋枪进行扫射,弹雨密集,杀伤力却有限,
十几个大力士,刚开始还有些慌乱,毕竟不清楚这三层棉被的防护能力,待见到子弹果然沒法穿透,这胆子可就大了起來,在后面战友的呼喊声中,跑进投弹距离以后,身上的手榴弹就不要钱似的抛了出去,
见子弹竟然不能击穿棉被,小鬼子急了:“八格,。”有的鬼子醒悟得快,立刻改用手榴弹对掷,同时将掷弹筒当作主要武器使用,
两面屋顶的上的警卫,刚开始损失很大,冲在最前面的十几人在牺牲五人以后,再不敢露头,而是弯腰在背对着王府巷的另一面前行,而听到下面掷弹筒响,他们知道这玩意对下面顶着棉被的战友有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