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云一行赶到工地的时候,局势已经剑拔弩张,一发而不可收了,
以正在施工的一处街道为界,两部分衣着和武器装备截然不同的军队荷枪实弹的对峙着,在他们中间,则是以香翰屏为首的粤系大佬和单人雄、郭达、木剑蝶等人,
香翰屏此时正在苦口婆心的做着和事佬,而让他尴尬的是,原粤系的高官张达等人固然对他不假以颜色,单人雄等人也是明显的敷衍神色,
单人雄还不能自己走路,是被抬过來的,以他的火爆脾气,倘若不是手脚尚不灵便,肯定已经和张达对上了,
“是军座。”李甘姜眼睛最好使,最先发现了欧阳云的座车,
其他人纷纷看过去,不少人迎了上去,单人雄朝香翰屏使个眼色,等他走过來在他耳边道:“香将军,让人看着点张达的部下,别在其中隐藏了一两个不轨分子,一旦有人趁机行刺军座,那可真不好收拾了。”
单人雄也有心细的一面,香翰屏听了连连点头,然后唤过自己的警卫营营长方冬儿,让他带警卫严密监视张达的部下,防止出现意外,
方冬儿安排人手去了,欧阳云让司机将车子停在学兵军这一方,然后,仅带着姜树人、白流苏等几人走向中央,一路走他一路观察,见原粤系高官几乎一个不缺,心中有数,特别叮嘱郭彪说:“老郭,到时你不许说话。”
“为什么啊。”
“服从命令。”
“是。”
欧阳云离众人还有十几米,张达率先迎了上去,來了个恶人先告状:“欧阳军长,贵军手下打伤了我军执行巡逻任务的士兵,我手下宪兵团团长**石想将人带回去调查,结果,却遭到了贵军的武力阻拦,怎么,以为我们粤军好欺负吗,。”
双方对峙阵营的规模,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一方是张达麾下第二军的两个师,总人数达到了两万余人,一方却是郭达和李甘姜麾下的各一个旅,人数也已经超过了一万,人越多变数就越大,所以所有人一致反对欧阳云什么安保措施都沒有就孤身犯险,欧阳云的回答却绝妙:怕什么,他们不都是我的手下吗,如果连面对他们的勇气都沒有,我怎么让他们承认我是他们的司令,
“欧阳,这种事意气不得。”
“放心好了,我有把握。”
欧阳云真的有把握吗,除了他自己,沒有人知道,张达的话,摆明了沒认可欧阳云的领袖身份,郭彪登时就怒了,如果不是李铁书拉了他一把,此刻肯定已经冲上去决定用拳头说话了,
欧阳云沒有立即回答张达的问題,而是走到众人面前,先向众人行了记军礼,再对香翰屏说声谢谢,做完这些,他才把目光投向张达,“我不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现在也不想知道。”
欧阳云的表现对于张达來说,有点目中无人,他立刻怒了:“那你來做什么。”
其他人都看着欧阳云,不知道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欧阳云让郭彪去拿一个扩音器來,他对张达说:“我现在是广东绥靖主任,來见见自己的手下,怎么,不可以吗。”
所谓的绥靖主任,这是学兵军和老蒋达成共识后的产物,也是欧阳云场面上的正式身份,
张达想了想说:“你的意思,是不想解决这件事了。”
此时,郭彪已经将扩音器拿了过來,欧阳云接过來,沒有理睬张达,喇叭口朝向那两万余粤系官兵,大声道:“兄弟们,我是欧阳云,有几句话和大家说。”
“混蛋。”“嚣张。”……欧阳云这样的做法引起了张达等人的强烈不满,有几人窃窃私语道:“怎么,他欧阳云想凭自己的口才來个现场策反,哼,他也太小看我们粤军了。”“听他说些什么。”“真不知道香翰屏是怎么想的,哼,有他后悔的日子。”……
欧阳云已经大声在发表即兴演讲了:“学兵军入粤,不少人一定以为,我欧阳云是來坐收渔利的,广东经过陈济棠将军八年的治理,无论是工业还是民生,还是民主事业,都取得了长足的发展,从这方面來说,陈将军为广东作出了巨大的贡献,在此,我表示深深的感谢,但是我想说的是,我们原先的任丘,不比广州差,很多人不相信是吗,好,我就列举几条详细的对比一下,首先我想请问大家,作为普通士兵,你们一个月的军饷是多少。”
沒有人回答这个问題,欧阳云也不需要他们回答,他接着道:“是一块大洋吧,而且,并不是每个月能准时拿到手,好像,保安部队还要少得多,我们学兵军普通一兵的军饷是多少呢,五块大洋,,有人肯定不信了,我给你们一个当场对质的机会,你们对面就是学兵军学一师和学三师的官兵,你们可以问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看看我有沒有说谎。”
他这话说完,第二军的粤系官兵开始出现了小规模的骚乱,不少人窃窃私语,开始讨论这件事的真实性,
欧阳云身后,几个粤系高官站不住了,其中一人走到香翰屏面前,大声质问:“军座,欧阳云什么意思,这是想要揭我们的老底吗,哼,放眼全国,哪支部队不存在吃军饷的现象,他娘的,这小子太毒了。”
香翰屏脸色也不好看,民国时候,各部队吃兵饷的现象极其普遍,粤系还算好的,因为很少有人吃空饷,很多地方,军队实际编制,可是往往只及上报的三分之一的,欧阳云此话一说,得罪的人可就多了,香翰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