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总管将夏小麦带到了一个偏僻的宫苑,不大的房间里,皇上正背对着夏小麦,看着窗外出神。
“听说,你对于朕的旨意非常不满意?还嚷嚷你对朕有恩情?”
皇上低沉的声音传来,却并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让进来刚刚跪下的夏小麦,心里越发的慌张。
她该怎么回答?自己这是家人受到了死亡的威胁,才会在情急之下这么说。在马车上她就想过了,自己这么喊出来,似乎是有威胁、指责的意味啊!
“怎么,不敢说了?你不是要见朕吗?现在朕就在这里!”
皇上威严的说道,显然不满夏小麦低着头的沉默不语。
“皇上,我不相信我的夫君刘星辰会背叛国家,背叛家人!”
夏小麦一狠心,咬着牙抬头,不卑不亢的看着皇上。
豁出去了!
“你不相信?!”
皇上冷哼一声,有些恼怒,似乎是在表达,这件事可不是她主观相不相信决定的。
“这是指控,是罪名,可但凡罪名就要看证据,皇上若是就凭一张黄布,就要我否认自己的丈夫,那很抱歉,我做不到!”
夏小麦抬起头,倔强的看着皇上,没有显露出丝毫的畏惧。
她不是酸腐文人,更不是什么来自现代的高尚灵魂,她对于人人敬畏的皇权只有尊重而已,但绝不会因此妥协和认命。
“放肆!居然敢质疑朕?!”
皇上恼怒的呵斥道,但他心中的惊讶却更盛。
“皇上,大禹不是讲究依法治国吗?我只不过是提出一个合理的请求而已,从来没有质疑和藐视皇上的意思!我的孩子和家人命在旦夕,难道我就应该默然接受吗?您竟然下了旨,那想必是有了证据的,还请皇上展示给我,也好让我和家人死的明白!”
夏小麦的语气没有因为皇上的呵斥变得慌乱,然而,若是皇上能够看见夏小麦长袖之下紧握拳头的双手,就会明白这个小女子内心的不平静。
她说完,缓缓的匍匐在地,表达磕头的意思,听凭皇上处置。皇上刚刚的话不就是说夏小麦对他不够敬畏吗?
皇上半晌没有说话,夏小麦也看不见他的表情。
“你可知你刚刚的言辞,朕就可以严惩你和你的家人。”
皇上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沧桑,仿佛一个成年人突然老了二三十岁一般。
“自古以来,只有昏君才会以言治罪,用文字狱来诛心!”
夏小麦再次抬头。
“文字狱?怎么,你现在又有胆子说朕是昏君了?”
皇上蹙眉,虽然他第一次听说这个说法,却并没有太过纠结于此,毕竟夏小麦的前半句他听懂了。
“皇上是不是昏君,我不知道。我现在只希望皇上能够告诉我,我的夫君这几个月究竟奉了什么命令,‘通敌叛国’的证据又在何处!”
夏小麦可不傻,回答皇上的问题岂不是自讨罪受?
“你这口齿,果然是厉害!以前我倒只以为你是心灵手巧、秀外慧中,没想到口齿也是伶俐!”
皇上却一改阴沉的脸色,夸赞起夏小麦来。
夏小麦哪有这样的心思听别人的夸奖,只当皇上也是在讽刺自己,没敢回嘴,只是看着皇上,一副“你不告诉我答案,我宁死不屈”的意味。
“你可知丢了的西境三城,对大禹意味着什么?”
皇上转而质问道。
“我一个妇人,自然不懂什么军国大事,但是有一点我很清楚,我的夫君这一次并不是奉命去边境守城的将领,那么这城池的丢失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夏小麦想起,自己曾经向萱王、景弈世子和牧老王爷询问刘星辰的去向,而他们都称不知,还告诉她刘星辰很平安。可是事情突然变成了这样,让她如何能接受?
可以说皇上是三番五次的被夏小麦顶撞了,要说皇上不恼怒那是假的,从来没有哪个人赶在皇上面前如此的不恭敬,然而就如同夏小麦刚刚说的那般,恼怒便是诛心。
不去正面应对实际的问题,而去纠结人家的态度,不是恼羞成怒又是什么?
说来也怪,皇上明明可以以大不敬治罪夏小麦,却偏偏在恼怒中又对这个小女子的勇气和气质心生赞许。
“朕这桌案上所有的奏报全都是关于刘星辰通敌叛国的佐证,而且刘星辰也下落不明,你觉得朕应该怎么认为?你说你不知道刘星辰究竟去西境做什么,那朕现在告诉你,他是秘密运送重要军资去了,如今他和军资一起消失了,朕该如何认为?西境战事发生到现在,已经过去了近一个月了,他始终没有现身,又该作何解释?”
皇上连连沉声质问道。
“你说你不愿意相信,你要看证据,难道朕就是昏君,随意听信谗言处置刘星辰吗?”
站在皇上的角度,他觉得自己已经够容忍夏小麦了。
“失踪?他,他……”
夏小麦慌了神,一个个的问题扔给夏小麦,让她突然感觉到了无助和绝望。
她以为刘星辰是在西境被控制了,以他的身份地位被定罪也定然会被押送回京,所以刘府才会被控制这么久就是再等刘星辰回到京城。可是皇上现在居然告诉她,刘星辰早就没消息了,那岂不是连生死都……
不,她不能这么想!
“他,他是个顶天立地的人,他在刘家这么多年,都是过得清苦的日子,他的家人,他的儿子都在京城里等他回来,他怎么可能背叛国家!我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