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
慕南南躺在炕上翻了个身:
“刘外婆总算走了。”
她的耳根子也总算清净了。
一旁躺着的纪北年把她蹬开的被子重新给她盖好,然后拍着她的背,哄她睡觉。
慕南南动了动,抱住了他的手臂:
“小哥哥,幸好咱俩回屋的早。”
“不然刚才如果你在场的话,刘外婆一定会缠上你的。”
刘臭妮明显是那种典型的市侩妇女,小哥哥要是被她缠上,就跟被狗皮膏药粘上了一样。
想想都糟心。
纪北年没她想的那么多,见她睁着圆溜溜的一双大眼,抽出了被她抱着的手臂,言简意赅的低声道:
“睡觉。”
不睡觉她下午会没精神的。
慕南南:
“……哦。”
……
那边的刘臭妮一边走一边骂:
“你拉俺出来干啥?”
“俺偏要在她马月红家赖着不走,俺就不信了,她还能真的完全不把俺这个亲家当回事!”
“还有你姐,她居然敢把俺赶出来,真以为嫁了个好人家就翅膀硬了!”
刘海略显烦躁的呵斥她:
“娘,咱们现在还没出桃吉村的地界,你说话小心点儿。”
刘臭妮不听他这一套:
“俺说俺的话,嚼俺的舌根,跟碍着谁的事儿了。”
“难不成谁听到了还会去跟马月红告状?!”
“她慕家的名声在村儿里是不错,但也不是家家都一心向着的。”
“光看这一次建筑队招工的人数,就是张春生村里的人比桃吉村的多,俺就不信桃吉村的后生没几个心里怨怪的。”
明明纪老爷子是桃吉村的人,本村招工的人数应该是最多的才是,可现在却被别村超过了,没被选上当临时工的后生们心里能不生怨?
刘海再次无奈开口:
“娘,你少说两句吧!”
他娘的这张嘴从进村儿到现在就没有停过。
刘臭妮瞪他:
“咋的?”
“管天管地,还管到你老娘说话上了?!”
刘海:
“……”
没法沟通。
他终于明白村里人给他娘起的‘臭嘴炮’这个外号是什么意思了。
刘臭妮的嘴依旧不停:
“小海啊,这次没能让你当上临时工人也没啥大不了的。”
“反正盖房子的活危险,经常有工人磕着碰着,也许过几天就有受伤的工人退下,到时娘再来慕家让你把位置替上。”
“娘跟你说,要是你真去那儿当了工人,不必下苦力,做做样子把工资混到手里就行……”
她絮絮叨叨的声音越来越远。
直到两人出了村口,悄悄跟着听了一路的慕强才从小路走了出来。
他胡子拉碴的浑身酒气,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像极了流浪汉。
自从春节闹了那一出后,他就带着熊大花出了远门。
他不相信熊大华真的没有了生育能力,找到慕保国以死相逼弄到了推荐信后,就去了市里的大医院。
花光了所有的积蓄,熊大花也做了全身的检查,最终结果依然是不能生育。
这一度让他崩溃。
媳妇不能生,那他就永远也不可能再有儿子了。
他要绝后了。
那他还奋斗个什么劲儿呢。
所以回村后,他就开始终日躺在床上酗酒,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到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