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已是被吓坏了,背脊冒凉气。
这是他第一次真真实实感受到生死的一瞬间!
他甚至不怀疑,只要这李大老虎随手划一刀子,自己就要脑袋搬家。
悄然坐下后,他努力压着呼吸,偷偷望了望范旭,这才稍稍安心。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李大老虎喃喃一嘴,却是大笑出来:“范兄弟,这话,很是应景啊!”
范旭也跟着笑了。
这是在说他先前背叛贼人团伙,联合锦衣卫大军剿灭贼人一事呢。
读书人,不靠谱的,很多。
尤其是李大老虎被他给坑过,对读书人更是没什么好感了,于是出刀吓诈那朱良新。
为什么要吓唬人呢?
为了将可能存在的矛盾摆到台面上!
先前他坑了李大老虎一波,后来虽是有了一次“合作”,可谁又能保证李大老虎不嫉恨他呢?
落草为寇,拉拢了两千兄弟,好不快哉,结果,被他联合锦衣卫给弄了,死了小两千的弟兄。
这等生死大仇,换做谁不恨?
于是李大老虎将这事摆到了台面。
能摆到台面光明正大说的事,那还是事吗?那还是恨吗?
就如要杀人一般,有几个凶手会提前告知被害人,我要杀你了?
多数出现这等场景的,要么是装啵,要么只是图一时嘴快。
所以,李大老虎吓诈朱良新,其目的主要在于通过这种方式,告知他,自己已经没有恨意了,可放心合作。
“这小子家里有钱。”
范旭随口道:“给我塞了一千两,要跟我在身边学习,这才带他过来。”
李大老虎微微诧异:“有钱人?那就不杀了,绑了吧,哈哈,向他家里要个几千两。”
朱慈烺:“……”
他心底发毛,微微后退些许。
这些人……怎么看都不像好人啊!
动辄就要杀人,还要抢掠,怎么跟贼人似的?
而眼见朱慈烺脸色难看,李大老虎又是一阵大笑:“哈哈哈,兄弟,你这个弟子心性太差了,一些书都读到狗肚子去了,”
范旭点头:“没经历过什么风浪,确实差了些,这不带他来看看杀人的景象,让他学学。”
李大老虎深以为然似的:“确实,该学学,世道不太平啊,读书人,该见一见血的,省的胆小没血性。”
旁边,朱慈烺倒是没那么怕了。
只是……读书人不应该讲求礼仪道德吗,为何要见血呢?
还有……这位先生来此,竟是为了杀人的?
“我们要干一件大事,双方联手,岂会在没干事之前打起来?”
范旭说道:“而你是我带来的人,李老哥不问缘由就动你,便意味着要与我决裂,我们双方人数相当,真的打起来,谁也不占便宜的。”
朱慈烺想了想,逐渐会意过来。
道理……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可不知为何,想到方才的景象,脖子处仍旧凉凉的。
生死一瞬间啊!
“不开玩笑了。”
范旭严肃了几分:“李老哥、二当家,布置的如何了。”
李大老虎道:“一切布置妥当,接下来便要靠兄弟你了。”
范旭点头。
布置妥当便好,可以准备操作了。
晚些时候,范旭被安排到一处独立的小院,跟着便开始忙络起来。
一夜过后,他将一个纸包放在提前准备好的冰块中,这才堪堪睡去。
到了中午时分,朱慈烺走入房间:“先生,您还未吃早饭,我给您打来了。”
言语间,却是注意到房间中的冰块,有些好奇,便凑了过去。
“别碰,离远点!”
后侧,响起严肃的声音。
朱慈烺忙是后退几步,不解似的道:“先生,这是什么?”
范旭接过饭菜,哼笑一声道:“要命的东西,总之离远点就是。”
朱慈烺更是诧异:“是火药吗?”
范旭摇头:“不是,晚上你就知道了,我再与你说一遍,此一番,你最好少提问题,看着便是。”
朱慈烺哦了一声便不敢多说。
转而来到晚上。
太阳落下,天色便暗黑下来,只有些许星星散发冰冷的光。
距离霸州城外三四里处,有着一个小树林,树林中,二十余人匍匐在地,屏着呼吸。
“二当家,等下你过去,将这一包纸自冰里取出来,放在坟头便好。”范旭说道。
“好!”
二当家点头,抱着冰块,猫着腰,快速向前走去。
李大老虎等人皆是好奇不已。
那包纸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怎地如此谨慎,而且还要放在冰窟窿里。
还有便是……这玩意有什么用呢?
很快,二当家走到一处坟头,将纸包自冰里面取出,放在了坟头上面,而后快速远离。
待得返回树林,还未开口,便见李大老虎等人皆是一脸惊愕,眼睛睁得老大。
他不禁扭头,便见方才那个坟头上面不知何时,已是燃起一把火。
深幽色的蓝光,轻轻晃动着,且不断升腾,越看越是吓人。
那是……鬼火?
小树林中,近二十人皆是被吓坏了。
鬼火啊,这可不是什么吉利的东西,意味着不详。
“这……是那包纸的缘故?”二当家低声问,惊心不已。
原本,那坟头还好好的,没有任何异象。
而后,只因他过去一趟,且放了一包东西,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