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步走在前头,到了浅溪的源头处,源头处是地下涌泉,看着水流量不大,不甚起眼。在它旁边矗立着的石头上,所谓的字迹已然无法辨认,也不知究竟有多少年头了。
来这儿拜祖宗,但是村里的坟园,却又在相反的位置?老倔驴和老赖皮二位说不出这其中的原由,但我却凭借着经验,能猜出一些来。
旧时的王公大墓,达官显贵,有时会留一些家奴,看守陵墓或坟茔。这些家奴世代守着古墓,年代更迭,信息遗落,他们自己也不知道祖上是干什么的,只有一些老传统会留下来。
不出意外,这长生沟里,应该有处大墓,而这个村的远祖,可能就是在这里守墓的家奴。
由此才会出现这种,祖坟在南,拜祖却在北的怪事儿,因为家奴是不能和主人共用一片地的,只能葬在对面。
当然,这些事儿我不会跟两位老人说,没什么必要,祖上是奴是主没什么用,世界是活人的世界。
站在长生沟石块下方,顺着往斜上方望,可以看见一些被翻过的土,金黄色的草丛间,秃了一大片,应该就是当时留下的挖掘痕迹。
诶!这是哪儿来的?”陪我到土堆间查看的老倔驴,猛地发出一声惊呼,盯着侧边一个翻出的洞口,满脸褶子挤在了一处。
那是靠草甸和泥土边缘位置,打出的一个洞,洞口不大不小,刚好能容一人穿过,周边切口整齐,显然是人工打出来的。
这洞和李爱国打出来的狐狸洞不同,我们在场的三个人,体格都能钻进去。
不过,如果是吞金和尚,那就不行了。
和尚属于踩点贩货的中间人,他自己肯定不亲自参与盗掘活动,很显然,把消息卖给别人,其余人得手了。
我看的来气,蹲在洞口,摇头苦笑:“是个盗洞。”
老倔驴说“盗洞我们知道啊,但是这片被我们翻过一遍,下面没东西。”这些老乡,虽然得益于人文环境,对于古文物行情,比一般人人了解,但对于再讲究些的就不懂了。
墓穴,有带陵的,也有深埋厚葬,不显山不露水的。
秦汉大地,十三朝古都,地下大大小小陵墓不计其数,墓葬方式各有不同。
在没有大的地质变化和工程下,能被乡民挖出来的,都是浅葬,而历史上越是强盛的朝代,越流行深埋厚葬。
真正了不得的,都在深土间,哪里是几把锄头能挖出来的,就算打一个盗洞,有些也得干上几天几夜。
眼前这个洞有多深?进行到了何种程度?按理说,我应该立刻用相机拍下来,记录现场情况,但现如今身边连个手机都没有,也干不了别的,只能用手电筒打着往里瞧。
斜斜探下去的盗洞深不见底,灯光探不到尽头,旁边的俩老爷子在揣测作案嫌疑人,不是东家二狗,就是西家铁柱的,都不靠谱,我看着洞挺结实,决定自己下去探一探,便让二老在外面等着,自己叼着手电筒麻溜爬了下去。
这洞打的比较顺畅,一路穿过白膏、黑炭、碎石、朱砂层,直接到了砖口。
我估计深度在十二到五米左右,或许是因为太高,下铲子的人没将结构找准,所以位置打的不对,石砖竟然没破,也就是说,打盗洞的人没能进去。
之前他们从表面挖出来的碎片,可能是墓上墓的情况,从其他小墓里翻出来的,真正藏在下面这个大家伙,还完好无损。
我松了口气,从洞里退了出去,俩老人问我怎么样,我谎称下面全是机关,危机重重,盗墓贼没有得手,放弃了。为了保护古墓,得将土全部回填。
时间尚早,我们三人便自己动手干了,将盗洞堵的严严实实。
俩老爷子很是卖力,一边干一边问我,国家会不会派考古队来挖,我便给他们做科普:“我们的原则是能不动就不动,一般只做保护性挖掘或者科研性挖掘,像这种保存完好的,我们只是记录地点信息,不会动的。”
老倔驴立刻一脸特务分子的表情,压低声音问:“那我们是不是要保密?”
“对,保密。”
跟这两位填完土,工程有点大,已经超时了,看日头,不止九点。
果然,我们回去时,发现时间已经接近中午十一点了,一行人留我吃午饭,我哪儿吃的下去,匆匆告别,便去村口打车。
运气不错,车来的挺快,我和进城的老乡,将面包车塞的满满当当,超载了。
一个多钟头左右,面包车司机突然对我们说道:“下去四个人走路,过了前面的哨子再上车。”
我被挤在里头,车里还有人塞着活禽,被一帮身体倍儿棒的老乡挤的动弹不得。
我不太明白这面包车司机的意思,便问:“为什么要下去四个人走路?”
面包车司机是个黑皮肤大黑,将车速放的很慢,大着嗓门道:“前面围着警察,有警察,估计是查车的,咱们超载了四个。你们下去四个走路,过了警察查车的点,我在前面接应你们。”
想来这种事儿挺常见,便有两个老乡自发下车了,车里一时间松快下来,我探头一看,果然,隔着山路对面,能看到几辆警车。
我觉得这个弯口有些熟,微微一愣,便立刻下车。
合着这车去城里时,居然也得走同一条路,前方的弯道口,不就是吞金和尚村子所在的地儿吗?昨天我和老洛可是在岭上守了一下午。
我顾不得太多,下了车立刻往前急奔,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