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
我想起了不久前那具尸体身上消失的肉。
吃尸体的东西进入这扇石门内了?
我上下晃动着探灯,发现石门非常高大,想必后面的空间也一定不会小,结合目前掌握的线索,我有了一个推测:“这后面,十有八九,就是放‘闻香通冥壶’的地方。”
赵羡云眯着眼说:“不止,徐长生的尸骨,老比安尼等人的尸骨,可能都在里面。”
我有些后悔没有将那个故事听完整,只能问道:“徐长生是怎么死的?”
赵羡云抬了抬下巴,示意前方的石门:“如果位置没错,这后面的空间中,曾经有一个很邪门儿的东西,徐长生就是死在那东西手里。如今过了这么久,又先后进来过两拨人,也不知道那东西还在不在。”
邪门儿?我不禁有些紧张:“是什么东西?”
赵羡云道:“一个祭祀人偶。”他于是大致的讲了下后来的情况。
经历过一番波折,徐长生和道格,找到了闻香通冥壶所在的位置。那是个比较大的石室,里面矗立着粗糙但结实的加固石柱,点着数盏长明灯。
在正中的位置,赫然站着一个一身红衣,披头散发的人。
二人刚进去时,猛然看见这么一个披头散发的红衣人,自然是被吓的不轻,后来才发现,那其实是个逼真的人偶。
那人偶看不出性别,站立着,在长明灯昏暗的光线中,显得邪气森森,也不知被放置在此处,是做什么用的。
徐长生观察片刻,说人偶身上的服饰,和线刻上祭司的服饰很像,说不准,它可能是代表着祭祀人员,在此守护什么东西。
说话间,徐长生的目光便集中在人偶的正前方。
那正前方是一个石台,石台上有一个高大精致的神龛,和石室粗犷的风格比起来,那神龛的雕工,显得极为精致。
正常情况下,神龛应该是开放的,而人偶前方的神龛却非常古怪,设计出了一扇朱红的木门,门上还上了一把铜锁。
小小的门锁,一榔头就能撬开,毫无意义。
道格示意徐长生打开,徐长生却觉得不对劲,暗暗揣测这毫无意义的门锁,会不会是个陷阱。他仔细研究了一番,果然发现,这锁的锁芯里,居然藏了许多细细密密的毒针,一但有外力破坏,毒针便会射出,果真是一道机关。
徐长生研究透彻后,便从腰包里摸出了一些工具,开始去解那道机关锁。道格一个外国人,自然看不出徐长生在做什么,他的目光不由自主被那人偶吸引过去,总觉得这么个人偶,站在这儿,实在有些渗人。
然而他这一看,突然发现不对劲。
人偶虽然做的惟妙惟肖,但道格记得,之前看的时候,这人偶的眼睛是闭着的,现在怎么……好像睁开了一点点?
瞅着又是害怕又是好奇,忍不住想看看这人偶的眼睛是用什么做的。他大着胆子凑上去,正要瞧,却听身后传来了啪嗒一声,似乎是锁开了。
而伴随着吧嗒的锁声,原本半垂着眼的人偶,眼部的位置猛然往外一翻,露出两颗红通通,如同朱砂丸般的东西。
那俩东西直接从人偶的眼眶里掉落出来,发出砰的一声响,紧接着就碎了。道格这才发现,那俩东西,实际上是两个做的十分薄的玻璃球,里面也不知藏了什么,落地碎裂后,便腾起一阵白乎乎的尘灰。
徐长生听见这动静,大骇,叫了句小心,伸手猛地捂住了道格的口鼻。
也就在这瞬间,石室里的长明灯猛然一灭,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说到此处,赵羡云道:“那东西,道格在笔记中有所记录,但却不知道是什么,不过根据我们后来调查的资料来看,很可能是一种蛊,所以我有理由怀疑,窑村的先民,可能是从云南苗疆一带迁徙过来的。”
“徐长生那瞬间虽然护住了道格,自己却沾上了蛊虫,他将道格弄出去后,选择关闭了石门。道格不懂机关,无法再打开石门,他一直等在外面……”
赵羡云说到此处时顿了顿,我忍不住追问:“然后呢?”
“然后?然后,道格就能隐隐约约的听到,石门后面,开始传来徐长生的惨叫声,越来越高昂,越来越凄厉,最后归于平静。道格在外面等了很久,却没能等到人出来,直到身体只撑不住,才狼狈的离开了此地。”
我看了看眼前的石门,道:“徐长生关闭了石门,现在门是开着的,想必是后来的比安尼等人将它打开了。”
赵羡云点头:“老比安尼等人有道格的笔记做指引,他们避开了很多危险,但那个人俑,很可能就是个蛊蛹,身体内,全是蛊虫,老比安尼等人,毕竟不懂行,再次着了道,很正常。”
我看着石门前的肉,不禁想到那个黑人,如果他是小比安尼当年带来的人手之一,那么这黑人的年纪,应该在五六十岁左右了。
如果黑人当初来过这里,并且全身而退,那么他为什么不离开,而是在外面的天坑中游荡?看他神志不清,莫非是因为着了道,失了心神,所以一直没有离开?
这念头才刚闪过,突然,从那石门内,猛地传出一声大叫,我和赵羡云还没反应过来,便听到了一阵‘咻咻咻’的破空声。
是暗弩!
石门内有人射暗弩!
赵羡云一喜,低声道:“他们在里面!”说话间,却见一个高大的人影自门内冲了出来,赫然便是之前那个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