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前面部分都好好的，几位答辩老师都很满意，霍梓萌照着上的资料念，余光还看到几位导师不住点头。
可能这次答辩，遇到别的导师，也不至于这么给她难堪。
可偏偏碰上了陈教授。
陈教授治学严苛，在整个物理系都是出了名的。
他带本科生的时候，曾经有一年，本科生新生的挂科率高达百分之六十！
这在满是学霸的首都大学，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
陈教授因此，一炮而红，很多人根本不敢考他的研究生。
但近几年，他基本只带博士生了。
只是，他治学的严谨，苛刻，还有他的暴脾气，一直没有改变。
学生们怕他，惧他，也敬他。
当时答辩的时候，会议室里还有其他小组的学生。
这件事，当时就上了首都大学论坛，帖子飘红，成了热门。
霍梓萌不止在导师们面前丢脸，她被陈教授怒骂的视频，都转发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她的目光离开向北，看向纪静心。
满是愤恨和不甘。
纪静心开口，声音不疾不徐，开始讲解上面的内容。
资料和数据，她很快过了一遍。
和霍梓萌的从头念到尾不一样，纪静心几乎在每一页，都有自己的侧重点。
而且她几乎不用看投影，只有在翻页的时候，才会抬手控制一下电脑。
说到重点部分，她的语速会慢一些，还会加一些自己临时想起来的话术。
资料部分讲述完，接下来是数据部分。
刚刚让陈教授暴怒的原因，就是这个。
上面的数据都很漂亮，但是，他问其中一个算式的结果是怎么算出来的，在座所有人，竟然没有一个知道的！
特别是一作！
既然是一作，答辩内容就应该更加了解和透彻才对。
霍梓萌竟然一问三不知！
陈教授沉着脸，问了刚刚同样的一个问题：“第八页第六行，这个数据你是怎么得出来的。”
“算出来的。”纪静心说完，随手在旁边的白板上拿了一只白板笔，写了一行公式：“把这个公式代入进入，数据就算出来了。”
陈教授又问：“第九页最后一个，结果是怎么证明出来的？用了什么定律？”
纪静心照样写在黑板上。
她写完以后，没有回头，直接又写下了三个公式。
每一个公式，分开的字母，霍梓萌都认识。
可组合在一起，对她而言，都很陌生。
“所有的数据，都是基于这五个公式，万变不离其宗。”纪静心写完，把笔放下：“我的论述就到这里，希望各位老师指正。”
其中一个教授道：“不错，你是谁带的研究生？”
他没问是不是博士生，因为纪静心看上去年纪太小了。
纪静心道：“老师，我在读大一，导师是马教授。”
“大一新生？”教授大吃一惊，立即去看陈教授：“你看……”
陈教授脸色已经缓和了许多：“整个答辩内容，里面是资料和数据，是不是你一个人做的？”
纪静心如实回答：“不算我一个人，卢杉学姐还有安鑫学长也负责了他们的部分。”
之所以没有提另外三个人，是因为他们的数据都是错的，纪静心后期整理的时候，又重新做了订正。
这一点，如果他们认真看了，就能看出来。
但之后在群里，谁也没有提，更没人对纪静心说一句辛苦了。
陈教授看着答辩上的作者排名，冷笑一声：“排名最靠后的三个人，负责了整个项目的资料和数据。其他三个人呢？他们是干什么吃的？凭什么当一作！凭什么排名靠前！物理系不要这样的学生！”
他说完直接对着旁边教务处的人说：“这件事没完，该处分处分，该换一作换一作，物理系这风气，早就该整一整了！”
答辩的导师陆陆续续都走了，旁边的学生也陆续离开，只是经过霍梓萌旁边的时候，目光里的鄙夷几乎要化作实质。
看着纪静心的时候，却掩饰不住内心的崇拜。
这位小美女，才大一啊，怎么这么厉害！
她写的那些公式，好多博士生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