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春之后皇帝算是正式除服,后宫嫔妃也跟着除服,只有太妃们要依旧为先帝服丧满三年为止。
年前明太妃以为能出宫,容落歌也以为能放明太妃出宫,哪知道齐王不按常理出牌,不知道怎么想的愣是没上折子,这种事情齐王不上折子,皇帝哪能主动开口,于是就耽搁下来。
明太妃到还没什么,昭庆气得在宫里把她亲哥骂得狗血喷头。
明太妃看着女儿安抚她,“你急什么,你哥哥如今正在认真当差,内廷府的事情还没彻底整顿好,估摸着是跟陛下较劲不愿意服输,是想把事情彻底办好才能理直气壮上折子,到那时候我们母女脸上也有体面不是?”
昭庆气呼呼的说道:“他的脸面就那么重要?我们在宫里呆得多无趣。”
明太妃轻笑一声,“也不会太久了,陛下要选秀,咱们要腾地方。”
说起这个昭庆就看着母妃轻声问道:“母妃,你说容贵妃怎么对选秀一点也不担心呢?上次我在花园遇到她,她心情特别好的还在逛园子,与许淑媛她们说说笑笑的,竟是一点烦恼都没有。”
明太妃听着女儿这话,就看着她说道:“容贵妃为什么要担心?如今她肚子里有陛下唯一的子嗣,且与陛下情分深厚,后进宫的秀女一进宫未必能对她产生威胁,再来容贵妃的性子你还不知道?除此之外,只怕是胸有成竹啊。”
昭庆不太懂,看着母妃问道:“什么胸有成竹?”
明太妃看着女儿叹口气,“那是容贵妃并不担心陛下移情啊。”
昭庆:……
怎么可能呢?
这世上哪有不喜欢新鲜颜色的男人,父皇在的时候对母妃倒也是极为宠爱,但是也并不妨碍他有别的妃子啊。
她很是不信,但是看着母妃的神色也不敢说反对的话,越想越是气闷。
内廷府这一番整治从上到下被齐王一撸到底,几乎大换血,将所有的官员全部清理一遍,可算是把人得罪死了。
过年的时候,齐王门前都有被泼狗血的,气的云时妆病了几天,她就不明白怎么王爷就跟转了个性子一样,这……不像他了。
容黛如今也有些焦头烂额,因为齐王这么干她父亲找了她几次,因为齐王把安定后的人也给办了,这不是一家人吗?
但是她只是在齐王面前提了提,就被训了一顿,这可是以前从没有的事情,他一向宠着自己,她想做什么也一向由着她,但是自从他接了内廷府的差事后就变了,整个人不像以前爱笑,整天板着脸特别的唬人。
而且,她现在过得也不太顺当,原以为母亲回来后名正言顺坐上了国公夫人的位置,自己在齐王府也能直起腰来,但是更气人的是那容落歌就是见不得她们好过,立刻就给容岩封了个永安伯,连带着楚珂都耀武扬威的,而且她几次出门遇上容灵珊,她每次见到自己都冷嘲热讽,简直能气死她。
不该是这样的。
明明母亲回来后,她们的日子应该越来越好过才是。
容黛心里烦闷,陛下虽然出了孝,但是齐王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居然还要继续为先帝守孝,要守满三年!
守孝就不能近女色,那她还怎么吹枕边风,让齐王重新燃起对她的喜爱?
简直是晴天霹雳。
容黛的觉得这日子真的是太难过了,就忍不住回去跟母亲诉苦,希望她能帮她想个办法才好。
可现在镇国公府虽然还是公府,只可惜容衡的官职丝毫没有更进一步的意思不说,之前差事没办好,还被陛下当庭责问,积了一肚子气,回来后就在府里撒火。
但是,狄月奴是个外来和亲的公主,听着名头唬人好听,但是她在鸮国盯着外室的污名也没有任何的根基,根本就帮不上他的忙。
甚至于,她隐隐听到容衡居然对身边的人说,若是楚珂还在,必然会联络楚家人为他周旋!
两人自然是狠狠地吵了一架,这还是他们像是这么多年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况,以前他们的感情一向好,不要说吵架,容衡都不曾对她说一句重话。
镇国公府的热闹也传到了容落歌的耳朵里,她看着融心说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以前狄月奴在外做外室,只要打扮得漂漂亮亮地把镇国公服侍好就成。但是做正房夫人哪有这么简单,不要说人情世事需要维系周旋,便是官员之间的情分也得时常加固。以前楚夫人做国公夫人的时候,楚家自然会为这个女儿出面周旋,但是如今楚珂不再是国公夫人,镇国公自然就没了这个帮手。”
说到这里容落歌嗤笑一声,“这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既能让你心想事成,又能让你左拥右抱。”
容衡本身没有多大的本事,靠的是祖上的荫蔽,再加上娶的容落歌的生母给他带去了大笔的嫁妆,让镇国公府从困境中走出来重新发了家。续娶的楚珂家世强劲也给他不少助力,差事上就算是有点失误,大家周旋一下其实也就过去了。
但是现在谁也不是傻子,容衡为了娶狄月奴不惜与妻子和离,而且居然一个嫡出的孩子也没要,这落在世家眼中不免给他冠上个无情无义的帽子。
再加上自己这个贵妃一力扶持容岩,而且容岩本身也敢打敢拼,战功那是实打实的功绩,他这永安伯的爵位虽然有她的缘故,但是也有容岩自己的功劳。
这样的情况下,大家都能看出镇国公府即将日落西山,自然是有多远躲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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