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乔在许嘉爱揶揄的目光中接过电话。
“喂，衍之。”
唐衍之说话不似平时，有点迟疑：“是这样……我中午在医院看见容斯年了。后来问了值班护士，得知你出了点意外。下午又听说你出院了。你，没事吧？”
陆乔怔愣了会儿。唐衍之虽沉默寡言，但办案说话都是直言要点直切要害的，这么迟疑优越，原来是因为中午得知她入院了。
“哦，没什么事，只是不小心磕了一下，没大碍。我已经回家了。谢谢你关心。你在医院，是怎么了吗？”
对方都亲自打电话过来问候，陆乔也应该礼尚往来问候一下。
唐衍之简单解释了一下：“是我妈老毛病犯了，这些天在留院观察。”
陆乔顿时明了：“阿姨怎么了？要紧吗？”
“没事，明天可以出院了。”
唐衍之并不愿意在这事上多说，他妈妈正是为他犯的病。
他沉默会儿，笨拙地安慰：“关于网上对你炒作的那些事，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你、不要多想。”
许嘉爱说这次她的案子，容斯年让警方介入调查，是唐衍之负责。
“谢谢你。我没事。听说这次是你负责我的案子，麻烦你了，衍之。”
“这是我的职责。”唐衍之说完，紧了紧手，踌躇了许久，在陆乔感觉异样时他脱口而出：“你——”
话音出口，意识不妥，语气立即缓下来，低声：“容斯年，对你好吗？”
此话出口，唐衍之说不清是懊悔还是无奈，他不该对她问这样的问题的。
陆乔愣住，心头一股异样升起来。
唐衍之有干刑警这行的职业直觉敏锐感和洞察力。
这次回来，好几次他见陆乔，都发现她极力装饰出来的强欢颜笑里面下的郁郁寡欢。
“抱歉，我失礼了。再见。”在陆乔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唐衍之匆匆挂了电话。
陆乔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想不通唐衍之的异常是为什么。
她没有往深处想，是因为一直以来，她和唐衍之的关系都太正常了，正常的朋友关系。
而唐衍之心里有白月光这件事更是让陆乔不会往歪处想。
她莫名了一会儿，只能归结为她是这次的事太轰动严重了，唐衍之出于朋友立场，关心她。
而之前她和容斯年的关系，的确一度破裂。唐衍之能看出来也不奇怪，他是刑警，最擅长细致入微的观察。
“哎他找你什么事？”倒是许嘉爱看见陆乔盯着手机出神，唤回她神思，“听你们谈到医院，唐衍之住院了？”
陆乔把手机递回去给许嘉爱：“不是，是他妈妈老毛病犯了。他找我是为了我那些事，关心一下。”
许嘉爱没听到具体的，猜不出陆乔白天进过一次院，陆乔也无意再提了。
要是提，这女人还不得马上扣高跟鞋去找韩嘉玥算账，就算不去，也得动气骂一回。
“乔我和你说，我发现这个唐警官，虽然看起来是个不苟言笑的面瘫，但内里肯定是那种暖男型的男人。你看啊这大晚上他还专门打电话，还是从我这打电话找你，这友谊不一般啊。我还是觉得他对你有那么点不同的意思。”
“吃饱了都堵不住你这张八卦的嘴！我们高中就认识了，住一个小区，经常一起上学。正常朋友这样打个电话关心才叫正常吧。你少给我乱七八糟的扯那些有的没的。”
“时间不早了，洗洗睡吧。”
陆乔懒得和这个女人扯那些没个正经，起身收拾碗筷，拿进去厨房。
许嘉爱瘪瘪嘴，托腮看着陆乔的背影说：“我怎么就八卦了，我那叫正常分析。你就是吊死在容斯年这一棵树身上了，所以那还能看到别的男人对你有意思。我给你打包票，这个唐警官肯定喜欢你！”
“你在我面前胡说八道就算了，出去别给人家弄成误会。”陆乔管不住许嘉爱的神奇思维，只要她在旁人面前不乱说就行。
收拾好，两人上楼回房，洗漱出来，一起护肤后，一起躺上大床。
许嘉爱摸着陆乔的肚子说逗了半天，见肚里的娃始终没回应她这个干妈，一脸的不高兴：“兔崽子不理我，干妈我也不喜欢你了！”
陆乔咯咯直笑：“是你自己之前就说只喜欢他一半的，还指望孩子喜欢你！等他出来还愿意叫你干妈你就该偷着笑了。”
“哼。跟他那个混账爸一样，一点都不讨喜。”
“你再说，他出来就连看都不看你一眼。”
“他敢！看我不打他屁屁！”
……
两人说笑着胡闹了一阵，陆乔突然沉默了，静静地看着天花板。
又过一会儿，她静静的开口：“嘉爱，我从来没有认真和你说过我那件事吧……”
“乔乔，你……”许嘉爱心头有些感觉不好，她极力避免谈这个话题，没想到陆乔主动提了。
“其实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并不害怕提起……”陆乔侧过脸对许嘉爱笑笑，“更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当年小楠出事，我情绪崩溃，那时胡言乱语给你说一些。后来你去问涛哥，涛哥也是简简单单几句话就解释过去了。你只是知道我十五岁时出过事，杀过人，其余的并不清楚当年的细节。”
“乔乔，”许嘉爱坚定地握住陆乔的手，也对她笑，“我也没有什么需要知道的呀。过去的事已经过去，我知道你没有被那些事打到，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拥有的一个多么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