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斯年离开后,陆乔脱力地耷拉下肩膀,然后翻身又躺下,背对房门口朝里。
她愣愣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眼里有些空洞,怔怔的望着一角雪白的天花板。
她清晰地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失落,酸楚,苦涩,悲凉。
“……她不会进警局,也不会因为这件事在声誉上有任何影响……”
所以,他说要让宋筱蔓受到惩罚,是怎么样的受到惩罚?
只是要维护那个女人而已,清楚明白是说给她听,她又能怎么样?
这样一边哄她,一边明明又说的是假话,何必呢?
他倘若铁了心要护着那个女人,她根本就不能怎么样。
事实上哪怕没有他,她也奈何不了宋筱蔓那样的女人。
东盛的女总,还是海外华侨首富宋家的继女,她陆乔在宋筱蔓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也正是因为这样,宋筱蔓才敢这样明目张胆害她。
尽管心里无比清楚地明白这样的事实,陆乔还是痛抑难当。而且不知何时,脸上已经布满了泪水。
发现的时候,下方的枕头已经湿了一片小小的水渍。
陆乔坐起来,伸手去抽柜台的纸巾,低头擦干眼泪。
她不想哭,不想难过,因为不能,因为肚里有了孩子,就算想小小的难过一下都不允许太久。
可心底的凉意,却不从听从她念念几句“不要难过不要难过”就会消失的。
而是一路爬上,流遍全身,把她跳动着的本该的心,冰封住。
……
许嘉爱推开病房门进来时,看见陆乔神情倦倦的靠坐在床上,眼神凝滞看着窗外发呆。
她带着早餐来的,看见陆乔那个神魂俱失的样子,皱了一下眉心,几步上前将自己端来的饭菜摆放到桌子上,就坐到床边。
“乔乔,怎么了?”
探手摸了摸陆乔的额头,发现温度正常,才松了一口气
“容斯年呢,他不是在的吗?”
许嘉爱昨夜很晚才回去休息的,回去之前容斯年还是老样子,寸步不离守在陆乔病床前。
昨天早上她过来的时候,容斯年洗漱吃喝都是在病房简简单单处理。
那时陆乔发着低烧,他差点没把医院折腾翻,医生叫来一大批。路池舟是直到深夜,陆乔的情况好转才被放人的。
许嘉爱突然提容斯年,陆乔的眼底明显的滞了一下,不过只是一瞬,就恢复了正常。
“刚才出去了,也许是韩特助有公事找他。”她简单敷衍一句。
许嘉爱短促地“哦”一声,“是吗?”
可她手里的早餐明明是刚才在到楼下时,韩特助交给她的,说是周妈做的。因为看见她来,就想着她和陆乔的关系,自然是她送更亲切。
许嘉爱刚刚在楼下可没看到容斯年。
不管她没再问下去,只是脸色有点古怪。
她一边把早餐摆出来,一边给陆乔说:“这些都是刚做好就拿来的,快吃吧,都是你喜欢吃的。是周妈做的,好吃又营养。”
陆乔点了点头,接过许嘉爱递来的筷子。
周妈的饭菜和主宅的秦妈一样,都是很合陆乔口味的。
但许嘉爱看陆乔吃了一会儿,却觉得她没什么胃口的样子。
“乔乔,胃口不好吗?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不管怎样都要多吃点。”
陆乔又只是轻点了一下头,仍然没说话。
等她吃完,许嘉爱顺手递去抽纸盒,陆乔抽出一张,擦了擦唇角。
许嘉爱又仔细地了问她感觉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医生之类的。
两人聊着这些琐事,许嘉爱期间一直有意地观察陆乔的神色,总迟疑着要说些什么。
陆乔因为心不在焉,所以也没觉察。
直到她洗漱刷牙回来,许嘉爱开始给她做护肤。
陆乔要自己动手的,但许嘉爱把她手拍开,让她别动。
许大女王今天要亲身伺候她一回。
陆乔于是任由她去了。
到擦保湿乳液的步骤,许嘉爱先是挤了一些在手心,然后拍在陆乔的脸上,一边轻拍一边状作不经意开口:“乔乔,你说……容斯年这人,他其实并不像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的人,可为什么……”
为什么他现在又对乔乔这么好呢,好得就还像以前一样,对乔乔捧在手心,不允许她受任何委屈和欺负。
许嘉爱不太能准确表达那种感觉,她是真被搞得有点糊涂了。
原本男人花心这事儿没什么理由能开脱的,容斯年既然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不管是千万条理由,许嘉爱都将他钉在耻辱行列。
可是这事儿到了今日,许嘉爱她才有点儿觉察到一丝不对劲的味儿来。
原本呢,十个玩婚外情的男人得有八九个其实“谗外面女人身子爱家中女人贤惠”的,容斯年他对陆乔这样的好女人绝非忘情也很符合普遍现象。
就是外面玩再多,家中那个也永远是最重要的。
可怪就怪在,当初容斯年不但一副遇上真爱誓要将“糟糠妻”下堂的无情架势,而且还非常干脆的既痛快答应不要孩子又愿意给陆乔天价离婚费。
妄想享齐人之福的就更多了,但能事发之后,像容斯年这种一点都不想挽救危机婚姻的是挺少见的。
因为关键他和陆乔两人之间的婚姻之前并没有出现过什么问题,完全就是胜似当年新婚蜜月期。
他俩一直处于蜜月期。
所以容斯年突然之间就背叛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