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甜蜜的打情骂俏画面,针一样一根一根扎在陆乔身上。
曾几何时,她和容斯年也是这样羡煞人眼。
许嘉爱还时常抱怨她重色轻友,和容斯年结婚后,很少能有时间和朋友出去。
因为工作忙,一到节假休息日,就几乎全把时间用来和容斯年腻歪。
对自己先生的不满,唐笑笑蛮不讲理地接过花枝:“说到底还不是你的错。要不是你在我肚子里种种,我能这么折腾?我都没做好心理准备,就有孩子了。”
“这不也是你的种吗?再说我也没做好准备。”
“所以怎么说都是你的错。没做准备就做爸爸,你看你也做不好。”
“不就是做爸吗?没什么,做做就好了。”
“何大律师,你确定你这是做爸的姿态?”
夫妻俩嘻嘻哈哈的拌嘴。
陆乔刚才听唐笑笑私下低声和她说,夫妻俩原没打算这么早要孩子的,只是有一次两人玩嗨了忘记做安全措施。
意外有了之后,两人小闹一场,不过之后也都坦然欢喜地接受了事实。
陆乔很后悔和容斯年一起过来。
她为什么要跟他一起来上课?要承受这些对于她来说是锥心之痛的幸福画面。
她曾经非常期待孩子,知道怀了孩子的时候,虽然有惊吓,但也是满怀喜悦的。
一个人的时候,也会想象,他们的孩子会是怎么样的?会是男孩还是女孩?像容斯年多一点还是像她多一点?
但所有的幸福都被容斯年打破了。
失魂落魄地煎熬到下课,陆乔和唐笑笑夫妻俩道别,就匆匆离开课室内。
她只想有多快就多块地离开。
容斯年看她走得飞快,蹙眉追着出来,在门截住她。
他抓着她的手,似在颤抖,但心乱如麻的陆乔没心思理会。
“你跑这么快干什么,不担心肚里的孩子?”
容斯年的声音有股隐耐的焦急,不细心根本不会发现。
如果陆乔不是那么倔强的不肯回头,她会发现容斯年往日从容优雅的脸色有丝慌乱,漆黑的眸子里浮现着担忧的恼色。
但陆乔就是没有,她低头紧紧抿着嘴,不肯看他,不肯说话。
容斯年眼神深沉看着她。
她在难过。
良久,他轻声说:“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取车。”
陆乔终于有了反应,她面无表情挣开他:“我自己去凤姨家就好了,你走吧。”
她抽身就走。
手腕再一次被抓住。
陆乔回头,几分恼怒看他。
“放手。”
“我送你过去。”他不放心她。
无比的疲惫涌上来,陆乔几乎是恳求他:“容斯年,你不要这样逼我。”
她不想在他面前落泪,可她眼里不争气地涌上水雾。
他不要她了,却还要这样逼她!
一边在外面找女人,一边还时不时对她施舍一点怜悯一样的好。
“你把我当什么?不要让我更加……讨厌你。”
她艰难地把“讨厌”这个词说出口,如果可以,没有人知道她是最不愿意对自己爱的男人说出这样的词。
讨……厌?
容斯年似是被这个词狠狠地蛰了一下心脏,一瞬间痛得抽搐。
陆乔挣扎了一下,容斯年握得紧。
她望着他,他亦望着她。
两人在无声地对峙着。
她盈盈泪光的眼里全是他给的伤痕。
容斯年喉咙滚了滚,想说点什么,可只有一片苦涩的味。他掏出手机,一只手仍然握着陆乔。
电话接通时,陆乔就知道他打给谁。
“凤姨你好,我是容斯年。对不起,乔乔身体有些累了,中午就不过去您那边吃饭了。我送她回去休息。”
容斯年说得快,陆乔一时又急又恼。
“你怎么可以这样?容斯年。”
她伸手去抓他的手机,但容斯年已经把电话挂了。
“你凭什么这样替我做决定,还是对凤姨撒谎。你太过分了。”
容斯年猛然把陆乔抱住,嵌固在臂弯,一手有力地扣住她的头,让她动弹不得。
他直视她,也让她不得不仰头看着他。
黝黑的眸色深沉,却又没有流露出丝毫感情:“今天我们不过去凤姨那里。你冷静,你这个样子可不能过去吃饭。你不想凤姨他们担心吧?”
陆乔面色僵白,她仰头倔强地和他对视。
“那也不代表你能随意决定我的事情!”
“我们目前还是夫妻,我还有资格管你。”
陆乔觉得简直无比讽刺.
她失笑:“你管我?亏你还能厚颜无耻说出这样的话来。容斯年,你在外面找的那个女人我都还不知道是谁。你和我说你还有资格管我!”
她突然感到无以复加的愤怒,这个混蛋。
她抬脚狠狠就想朝他踢去。
容斯年却率先一步压住,这下他是将陆乔四肢嵌制住,让她一动不能动。
他低头压在她耳畔吐息:“乔乔,不要再触怒我。听话,今天先不过去凤姨那儿。”
听起来是好好商量的语气,但陆乔听得懂话里真正的意思,他不是在和她商量。
陆乔忽然浑身脱力,最终在容斯年平静无绪却又深不见底的眼神中妥协。
她就是太聪明,总能在事实形势下做出最聪明的选择。
她不妥协,他会用更强硬的手段。而有一点容斯年说得没有错,她现在这个样子的确不适宜去凤姨家,她不能让凤姨和杨叔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