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松山驿卒,虽然并无深交,但吴三桂认得他们是洪承畴身边的人。这书信也并没有假,当下,吴三桂只能传下军令,演习计划取消。
军中将士虽然不满,却也无可奈何。皇太子要回京,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但大家其实心中都跟明镜似的,定然是朱慈烺知道自己牛皮吹大了,这才不得不取消演习。毕竟想凭他几千人就想攻城,着实是天方夜谭了。
第十八天上,虎贲军来了。本来还有十二天他们就要攻城的,结果他们灰溜溜的来了。
朱慈烺回京,虎贲军自然是要跟着。展云鹏和令狐云龙在城门口,等待吴三桂开城迎接。
皇太子回京,吴三桂自然是不敢怠慢的,他大开城门,带着部下迎了出去。最先在前面的,正是展云鹏和令狐云龙二人。
吴三桂多少还是有些吃惊的,他禁不住一拱手,问道:“二位将军,我得到总督大人的军令,说是太子殿下要回京。只是,不知怎不见太子殿下?”
令狐云龙回道:“哦,我们殿下和东宫卫的人在一起。殿下说,让我们几个先行进城。并且叮嘱我们,吴总兵万不可铺张接待,我们只是短暂进城休整,不日就走。”
吴三桂心中暗道:我就算是想铺张接待,也得有钱接待才行。将士们自己吃糠咽菜的,拿什么去接待你们。
表面上,吴三桂却还是恭恭敬敬的一拱手:“既如此,二位将军便请入城吧。”
虎贲军人不多,大概是八九百人的样子。大概,后续部队还在后面。他们在展云鹏和令狐云龙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的进了城。
崭新的铠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百里挑一的骏马都是良驹。虎贲营将士们,脚踏皂靴,身背弓箭,腰悬各色武器。马背上,除了兵器还有水壶、皮袋之类的东西。凡是清军骑兵有的,他们都有。
而且,虎贲军将士们的装备齐全,他们拥有最好的武器最好的给养。这让山海关的辽东将士们眼热起来,他们是真羡慕。
马都是清一色的好马,虎贲营的皮袋里,据说都是鱼干、肉干或者干饼之类的东西。比起吃糠咽菜的辽东军,不可同日而语。
山海关的辽东将士眼红的不行,眼红也不没法,谁让人家是太子爷的嫡系呢。关键的是,这些人还能打。
把伏击的清兵都打败了,还杀了个亲王,单凭这战绩,辽东军将士就心悦诚服。虽然眼红,但却嫉妒不起来,谁让自己技不如人呢。
进城后,虎贲营有些奇怪。展云鹏跟手下窃窃私语了几句,旁边令狐云龙跟吴三桂陪着笑。
吴三桂有些莫名其妙:“这位展将军神神秘秘,不知是想作何?”
令狐云龙笑笑:“吴总兵无需理他,他是想看看山海关的防卫。互相交流一下而已嘛,走走走,吴总兵咱们营帐内谈。”
说罢,令狐云龙也不等吴三桂说什么,突然热情如火的,反客为主把吴三桂带进了营帐。
吴三桂的手下们,被留在了外面。
就在吴三桂尚未回过神的时候,突然他咽喉一凉,一柄短刀架在了脖子上。
吴三桂大惊,顷刻之间他竟然落入敌人之手:“令狐将军,你、你这是作何,你、我、我是吴三桂啊!”
吴三桂很憋屈,你疯啦。老子特么的自己人,你拿刀架我脖子上是几个意思,绝不是想请我喝酒的吧。
令狐云龙的表情猥琐起来:“吴总兵,你可别忘了,咱们现在还是在演习。怎么样,你的山海关固若金汤。可现如今,它已经在我们手里了。”
吴三桂眼睛瞪得如铃铛:“你、你们!”
没错,卑鄙没有这么卑鄙的,龌龊也没有如此龌龊的。你们还把这当成演习?闹呢么。
可是,营帐外面吴三桂的几个手下,早已经被控制住了。虽然山海关内的辽东军人数众多,可他们已经群龙无首。自己的大本营都被人家直接端了,凡是吴三桂身边的部将亲信,一个不留都成了俘虏。
“卑鄙!我不服我,你们这是攻的什么城,打的什么仗!”吴三桂暴跳如雷。
没用的,他即便是暴跳,也还算被虎贲营的将士捆的结结实实。现在的吴三桂,手脚绑成了麻花,结结实实的成了大粽子。
这时候展云鹏也从外面走了进来,给了令狐云龙一个搞定的手势。紧接着,吴三桂的手下,也被一个个绑起来扔进了营帐内。
吴三桂手下自然也是跳脚的,一个大胡子将领怒道:“你们不是取消了么,怎可出尔反尔!”
展云鹏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谁告诉你取消了,什么时候取消的。”
大胡子一怔,有些气结的看着吴三桂,吴三桂比谁都冤:“我有洪总督的亲笔书信,上面就是这么写的。”
展云鹏哈哈一笑:“那是假的,萝卜刻的授印,笔迹是我们找人代劳的。怎么,吴大总兵,你这都看不出来?这要是建奴打过来,那还了得。”
吴三桂千古奇冤,王八蛋才能看出来。这笔迹印章都是洪承畴的手笔不假,书信也是洪承畴总督府的宣纸,那里假了。
其实不假,授印是真,书信也是真。除了笔迹是假的,其他东西都是真的。包括,那两名洪承畴手下的传令兵。
理由很简单,在锦州之时,朱慈烺就已经骗取了洪承畴的文书。这些都是盖了洪承畴的总督大印,只是文书上只有大印并无文字。只有上面的文字,是展云鹏他们找人模仿的笔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