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的,这厮似乎是不缺钱的样子。毕竟北京城周边的几处铁矿厂,足够朱纯臣这厮京城土豪的。
铁矿厂?对啊,自己怎么没想到这点。
朱慈烺眼珠一转,计上心来:“骆养性,这个成国公在京畿周边有几处铁矿厂。”
这个北京城的人几乎都知道,骆养性恭恭敬敬的拱手道:“回太子殿下的话,成国公在京城周边有两处铁厂,一处是燕郊铁厂,一处在城北酸枣岭。”
“都给他们查封了,去吧。”
骆养性一惊:“太子殿下,这个、无凭无据咱们封了成国公两处铁厂,恐是说不过去吧。若是成国公捅到皇爷面前,下官的脑袋就保不住了。”
朱慈烺“哼”了一声:“怕什么,就说是本宫让你去的。一应事物,皆有本宫一人承担。”
这皇太子是怎么了,抓人是讲求证据的。即便是锦衣卫,也得有皇命才敢对一个国公动手。你个小太子,莫名其妙就要查封人家铁厂,骆养性又不敢细问,只好躬身道:“殿下,咱们以什么名目去查封?”
“偷税漏税。”
骆养性一怔,随即大喜:“下官明白了。”
偷税漏税,这条罪名用在朱纯臣身上,应该没有什么毛病。大明朝确实是允许民办冶铁业的,但是你炼铁可以,必须给朝廷交税。
这交税的学问就大了,大明朝冶铁是按照十五分之一的比例征收铁课。也就是说十五两银子你得给朝廷上缴一两的赋税,但像是成国公都这样的人,根本不可能交这么多。
阉党专政时期,江南赋税都牢牢控制在魏忠贤手里。是以那时候的大明,还算是苟延残喘。魏忠贤一倒,以商业代言人为幕后黑手的东林党们则串通一气,没了江南财富的支撑,大明国库立刻捉襟见肘起来。
偷税漏税的办法有一百种,朱纯臣能把两个铁厂办的如此红火,成为北京城最大的两处私人冶铁厂。他若不偷税漏税,根本不可能做这么大。
这种事查起来也很简单,朱纯臣的铁厂还供应着朝廷兵器作坊的铁器。单单是兵器作坊每年需要的铁器产量,赋税就是一笔天文数字。而朱纯臣是绝不可能全部交齐这笔钱的,这就给了锦衣卫把柄。
只是,如今这世道所有的商户都在偷税漏税,你朱慈烺偏偏针对他朱纯臣,这就耐人寻味了。
当朱纯臣得知自己的两处铁厂被锦衣卫贴了封条的时候,开始差点吓尿了裤子:“什、什么,你说说锦衣卫封了老夫的两处铁厂。这、这是万岁爷的旨意么。”
感动自己铁厂的,还是锦衣卫亲自出动。朱纯臣当然差点吓尿,下诏令的肯定是崇祯皇帝,难道说,是崇祯皇帝想动自己?没道理啊,自己一向谨小慎微,又无什么劣迹,皇帝为什么要动自己呢。
谁知那家丁回道:“国公爷,是、好像是太子的命令,说是让锦衣卫封了铁厂。现如今那两拨锦衣卫就在铁厂,两处铁厂都给贴了封条。”
朱纯臣一想便明白了,原来是太子爷,太子爷这是想给他姥爷国丈周奎报仇来了。太子朱纯臣是不惧怕的,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八成是受了周奎蛊惑而已。
想到这里,朱纯臣不由得勃然大怒:“他锦衣卫好大的胆子,就算是太子也不能没来由吧。老夫要进宫,面见万岁!”
朱纯臣敢这么嚣张,是因为周奎得势的时候,曾经侵吞了他八十多倾的田产。当时的朱纯臣敢怒不敢言,是以当周奎失势后又拿钱来找自己买模具的时候。朱纯臣毫不客气的,将他的十三万两银子拿到手,然后弄来一些粗制滥造的粗铁糊弄他。
你一个失势的国丈,我朱纯臣怕你个球。
谁知那家丁接着说道:“国公爷,那、那锦衣卫查封的原因说、说是咱们铁厂他来说了,依太祖遗训,咱们的铁厂的赋税有巨额漏税。这事国公爷怕就算捅到万岁爷那里,也、这个也不太好交差的吧。”
朱纯臣又是一惊,偷税漏税。这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真要是查起来,自己肯定是偷税漏税没跑。到时候就算是到了崇祯那里也说不过去,加上崇祯皇帝暴躁。若是皇帝震怒了,自己怕是没好果子吃。
可他娘的京城所有的铁器铺都在偷税漏税,你偏偏针对于我。这可怎么办,朱纯臣着急的来回踱步。
还是这家丁看的透彻:“国公爷,为今之计还是去北镇抚司,找骆养性问问详细情况。若是见到太子更好,便可以跟太子解释一下。”
一句话如醍醐灌顶,朱纯臣忙不迭点头:“很是很是,快,快备车!”
很明显这是太子给自己下的套,就是因为自己侵吞了周奎的十三万两银子。当到了北镇抚司的时候,很巧朱慈烺还在。
这让朱纯臣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他先是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太子殿下,下官正巧有事,想求殿下帮忙。”
双方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朱慈烺假装一愣:“哎呀,成国公啊,本宫也正好有事找你。这个有人举报,说你的两个铁厂偷税漏税。这事闹的实在太大,本宫也压不下去了。只好派人去先将你的铁厂给查封了,不过你放心,此事并未上报我父皇。我说成国公啊,你说你怎么能偷税漏税呢。”
朱纯臣擦了擦汗:“殿下,此事想来有些误会。下官找您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哦,又有何事,本宫能办的,一定给你办了。”朱慈烺拍着胸脯,假装大方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