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东来敢把场面搞得这么大,说明朱东来已经有与其他三阀的决裂的决心,难道真的要走到顾玄所说的那一步。
这次互相试探,已经越试越真,说实话,陆涛并不愿意走到这一步,甚至他此刻就想前往朱府,责问朱东来为什么要这么做,到底奔着什么。
谢傅虽沉默不语,心中却在思索,事出反常必有妖,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一个人才会豁出身家性命去冒险。
家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或者报仇……
逼得朱阀用这样的方式报仇,那就只有针对他了。
想到这里,谢傅立即生出杀心,如果真的这样,他不能让朱东来活着,不然祸害无穷。
或许谢傅所流露出来的杀心太强烈了,陆涛朝谢傅看去,淡淡问道:“少癫想到什么呢?”
谢傅心中判断着,如果自己和朱东来翻脸,陆涛会站在哪一边呢。
陆涛沉声道:“少癫如果故意隐瞒什么,我可能无法全力帮你。”
谢傅笑了笑:“朱阀主所做的一切可能是针对我。”
淡淡一语却让陆涛大吃一惊:“到底怎么回事?”
谢傅接下来所说的话,不是让陆涛成为他坚固的盟友,就是让陆涛成为他的敌人。
“朱九春一直想将我除之而后快。”
陆涛凛容:“为什么?”
“这就要去问朱九春了,或许我挡到他的路了。”
挡到他的路,这几个字可以解释很多问题。
陆涛没有废话,直接问道:“是你杀了朱九春?”
“朱九春是死在五世圆方的手上,也可以说间接死在我的手上,当时我并没有救他,我也不想救他。”
陆涛看着谢傅的双眼骤然变得如鹰眼一般犀利。
谢傅淡定从容,微笑道:“大人想听当天发生的事情吗?”
陆涛冷声道:“谢傅,你告诉我这些秘密,难道不怕?”
“尽管我十分不愿意,却已经做好成为大人敌人的准备。”
陆涛没有出声,而是望向门外,许久之后才深深叹息一声。
在漫长的历史岁月,吴中四阀同行,如今朱家走偏,谢傅却是同路人。
“少癫,伱把精力放在你的事情上,这苏州,朱东来就交由我来对付。”
陆涛淡淡的一言,却让谢傅感到莫大的震撼,陆涛竟为了他而不惜去对付朱东来,对付整个朱阀。
这并不是一件小事,可以说是历史性的更迭。
“陆大人!”
谢傅此刻的心情也全在这一声敬重的陆大人。
陆涛笑了笑:“无双的选择就是我的选择,顾玄的选择也是我的选择,无锡百姓的选择更是我陆某人的选择!”
谢傅感慨道:“大人,为难你了。”
“人生有很多难以选择的时刻,但终究要做出选择不是。”
谢傅离开府衙,他很庆幸自己赌对了,让陆涛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站在他这一边。
而另外一个结局,就是陆涛成为他的敌人,他要同时对付吴中四阀,很多朋友也马上成为他的敌人。
所以谢傅庆幸。
谢傅走后,陆涛将奉守道叫来,问道:“守道,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
“大人,粮铺的粮食早就被抢购一空,外县买不到粮食的人说大人言而无信,不顾百姓死活。”
陆涛反问:“守道,你信吗?”
奉守道凛然应道:“大人爱民如子!”
陆涛呵呵一笑:“我陆涛为官二十余年,是什么样的人,百姓心中有数,不必去理睬这些风言风语,只不过是一些被收买的小人在故意散发谣言,怂恿民心。”
奉守道说道:“大人,据传回来的消息,路上还有大量百姓朝苏州城涌来,要先关闭城门吗?”
在奉守道看来,人数实在太多了,只是暂时先关闭城门,阻止外县百姓涌入苏州城,他们才有精力慢慢安抚眼前混乱的局面。
不然的话,那就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无休无止。
陆涛没有马上回答奉守道的问题,而是继续说道:“也正是因为如此,我陆涛更需一如既往,不能让他们失望。”
“为什么要关,日夜敞开城门!”
奉守道一讶:“大人,今天才第一天就有这么多人,明日涌入苏州城的人更是难以估量。”
陆涛吩咐道:“守道,有几件事让你去做。”
“第一件事,把各大粮行的粮食全部遇到各大粮铺,粮铺堆满了,就干脆堆放在大门口。”
“第二件事,你让林司仓清点州府各粮仓粮食数目,随时做好开仓售粮的准备。”
“第三件事,在苏州城各重要路道张贴告示,就说苏州存粮充沛,只要凭户籍手牒,每户十日内均可购粮一斗,若是饿到一个百姓,我陆涛自会奉上人头谢罪。”
奉守道大吃一惊,若是一般情况,这告示一出,不出三日就能安定民心,平息风波。
只不过这件事显然有人在背后搞鬼,就怕万一。
身为一州长官,言出如山自是没有戏言,奉守道劝说道:“大人,根本不必如此。”
陆涛哈哈大笑:“我拿项上人头来赌,他也需要将脑袋摆到台面上来,就看他有没有这个胆量了。”
……
朱府,朱东来的书房。
朱权笑道:“一切都如老爷所料,这番操作下来,周边几个县城的百姓均涌到苏州城购粮,光是今天的人数就够陆涛喝一壶了,接下来几天,人只会越来越多,陆涛征购粮食也算搬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