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中杨氏已经和王氏扭成一团滚到了院子中,王氏头发散乱,嘴里哭着喊打死人了,一面却被杨氏压着坐在了地上,两条腿不住乱蹬,如被翻了身却转不过来的乌龟一般。杨氏抓了她头发,左右开弓,十几耳光下来,直将王氏打得头昏眼花的。今日杨氏本来就窝了火,再加上她是做惯农活儿的,力气不输男人,王氏平日偷奸耍滑,生完孩子又养尊处优这样长时间,哪里会是杨氏对手,杨氏一个打她母亲董氏与大嫂罗氏都是不见得会喘气的,打她一个自然绰绰有余,这会儿外头王氏嚎得震天响,屋里崔佑祖亦是扯着嗓门儿哭得厉害,崔敬平早上起来知道事情时便跑了出去,现在还没回来,崔世福看着眼前的情景,顿时脑门儿一阵阵的疼,眼前发黑,指着院中扭成一团的两个女人,顿时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你们,你们……”崔世福只觉得脑门儿一阵阵的疼动,额头青筋一阵乱跳,看着眼前的情景,顿时说不出话来。杨氏一大早起来连饭也没心思做,更别提去管鸡鸭等物,到现在猪还没喂,在猪圈里已经燥动不安了起来,不时发出嘶鸣声,院子中地上全是鸡屎,到这个时辰了,太阳正好的时候,可屋里的玉米却还未拿出来晒,王氏这人懒得烧蛇吃都不愿意剥皮的,杨氏没做的事情她自然不会做,这会儿两人滚做一团,身上都带了些鸡屎,神情说不出的狼狈。
到这个时间点儿了,屋里还冷冷清清的没做饭,崔敬平估计是跑崔薇那边去了,崔世福脸色铁青,先是示意儿子上前将这两个女人分开,自己又忙大踏步进了屋里瞧,看到崔佑祖这会儿流得满裤裆都是大便,抓得一手都是,哭得脸都涨红了,刚站在门口一股臭气就扑面而来,崔世福顿时胸口剧烈起伏,上前抱了孙子,也顾不得他刚拉出来的秽物会沾到自己身上,瞪着杨氏二人便厉声骂道:“你们两个这是在干什么?屋里怎么闹成了这般?”崔世福这会儿杀人的心都有了,那头杨氏一见不好,起身时狠狠掐了王氏一把,王氏刚唤了一声疼,那头崔敬怀便脸色极为难看的狠狠一脚踹在王氏胸口儿上,让她惨叫了一声仰面便倒了下去,半晌回不过气儿来。
“当家的,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去镇上可是借到钱了?”杨氏之前拿到钱时的欣喜这会儿已经散了大半,看到崔世福漆黑的脸色,杨氏这才开始有些后怕了起来,她去找崔薇要钱只是一时冲动,又受了王氏在一旁撺掇不说,还怕崔世福真去借印子钱往后崔家翻不了身,才闹了这样一出,可她还没跟崔世福商量过,这会儿便干了那样的事情,若是崔世福知道了,恐怕二人之间纵然感情再好,崔世福也饶不得自己。
一想到这儿,杨氏脸色变了变,看到孙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时,连忙就要打了水给他洗,可是她刚刚才回来,王氏又懒得很,厨房里连火都没生,到这会儿还没有热水,幸亏早晨时放了一桶冷水在外头,如今被太阳一照,摸上去倒也温凉凉的,杨氏连忙接过崔佑祖一面替他洗着身子,一面看着王氏渐渐从地上爬起来,崔敬怀又拉了她一耳光打了过去!
“打得好!”杨氏一面给孙子清洗着,一面看了王氏一眼,脸上便露出狰狞之色来。王氏今儿竟然敢以下犯上跟她这婆婆对打,再不修理,恐怕没有王法了,平日就是崔敬怀打她打得少了,让王氏现在竟然敢冲自己动手。一想到这些,杨氏便是怒不可遏,指着王氏道:“今儿将这贱人给我捆了送回王家去,反了天了她,竟然敢动手打婆婆,要是王家不给个说法,她也别回来了!”崔敬怀早忍了王氏多时,今日看到自个儿媳妇竟然跟自己老娘打了起来,他哪里还忍得住,一面果然便要回屋里去找了草绳将王氏捆了。
王氏刚被崔敬怀踹了一脚,正正踹在她的胸口上,钻心的疼,一时间连喘气都有些费力,可听到杨氏要送她回娘家的话,顿时又怕又气,不知从哪儿钻出来的力气,‘咕咚’一声,竟然麻利的一下子翻身坐了起来,甩着脚拍着地,指着杨氏便大哭了起来:“你这偏心的老东西,崔大不是你亲生的罢,这样偏了心眼儿,你当我是崔薇那好欺负的死丫头是不是,就算是要给二郎娶妻,也没有将老大一家逼死的道理!”王氏这会儿也横了心,她虽然也怕杨氏,但今日跟杨氏打过一场,肯定会被杨氏记恨,倒不如撕破脸闹了开来,说不得崔世福面上过不去,便要将好处分些给她也说不定!
听到王氏竟然敢如此骂自己,杨氏险些气得发了疯,忍不住便想站起身来,幸亏崔佑祖还在她怀里头,纵然再是火大,可杨氏好歹还记得这是自己的长孙子,因此强忍了火气,一面抱着崔佑祖,一面指着王氏便开骂:“你这黑了心烂了肺的东西,老娘自己的银子,想怎么使便怎么使,轮得到你来多说?老大是我儿子,我自然不会亏了他,往后这老房子全是他的,你要是不满意,自个儿收拾了东西滚回你们王家去,老娘还不信,离了你王花,咱们家大郎便讨不到媳妇儿了!”
崔世福在一旁听着什么银子什么偏心的,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那头王氏却也在气头上,听到杨氏这话便狠狠朝地上吐了口唾沫,见崔敬怀伸手过来要揍她,连忙就朝崔敬怀喊道:“你这傻子,你母亲当你是后娘养的,建的新房子给两个小的,你一辈子就在这崔家死做吧,一分好的也落不到你头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