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浅回过头,看着轩辕天越递过来的草药,眸色深了深,转而看着他的脸,似笑非笑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吃不吃,对我而言,都没有差别。”
看着她浑不在意的神情,轩辕天越压制的眉微微耸起,淡紫色的眸中似是有火光迸溅一般,他看着她,似是想要燃尽她身上的冰冷,一时间山洞的气氛分外的诡异。
容浅再次看向了外面的雨幕,视线愈发模糊,那就像是她要走的路,早已经看不清归属,也或者说,一开始她便没有了可期盼的。天空中惊雷的声音、凄厉的雨声响彻在耳际,彼此的呼吸声交叠之处,气氛愈发压抑,她面上的表情也愈发僵硬。
“放弃很容易,那么在你心中,究竟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头顶那清越的声音徐徐而来,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什么是最重要的?容浅无神的瞳孔蓦地一紧,这样的问题不是第一次被问到,可是这注定是一个无法回答的问题,为了那仇恨?也许直到今日,最让她痛苦的不再是仇恨,而是除了仇恨她还剩下什么。她微凉的唇抿了抿,偏过头正对上那淡紫色浩如烟海的眸,属于他的幽兰香飘散而出将她整个包裹着。那一刻心头的异样再次升起,可是那冰凉结冻的心,终究不易苏醒。
“自然是夺得天下,这一点我应该告诉过太子。”所有不该有的情绪收敛,她说出的话依旧冷硬如冰。
“是吗?真是巧,我们的志趣竟然是相同的,看来我们的确是能成为好的合作伙伴!”轩辕天越清越的声音紧随而来。
容浅微微闭眼,志趣相同吗?这是说他答应合作了,之前这样的答案是她想要的,可是此刻听来却又是另外的感觉。她睁开眼,站了起来,与面前神情冷峻的男子对视,她嘴角勾起一丝嘲讽之色,“太子就不怕在你眼前的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个人,而是蛊尸吗?”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她的声音明显加重,中了噬心蛊的人,根本已经算不得是一个人了,天算既然告诉了他,她的病因,想来依照他的博识该是清楚。
“既是要与你合作,这些我自然会注意,公主不必担心。”轩辕天越单手背负,面上是一如既往的从容优雅,仿佛先前的低糜是一种错觉,他一如既往如云端高阳一般受人瞻仰。
公主?容浅眼皮微微一跳,随即压下了心头那股异样,对,就该这样,公事公办。
“只是不知道,我能从这次合作中得到什么好处?”轩辕天越俊美如神祇的脸上泛着淡淡的光彩,笑意浅然的看着容浅。
容浅看了轩辕天越一眼,不曾有任何的异样,她收敛住心神,忽然朝着洞口走去,伸出手接住那掉落的雨线,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说道:“事成之后,我送你整个天下。”这样,就当是偿还之前所欠下的一切。
轩辕天越浅紫色的眸微微一紧,看向那云白色的身影的神情骤然变了又变,“你不是要天下吗?”
“也许我要的只是那一趟征伐天下的过程。”容浅嘴角勾起一丝嘲讽之色,她偏过头,看着轩辕天越,眉目间清冷依旧,却带着几分郑重之色,“我并不是与你开玩笑,既然是合作,后续的事情,我会慢慢与你说明。”
看着面前从容清淡的容颜,不同于以往那冷淡的模样,只是她这般郑重其事,倒让他有些无所适从,似乎距离越来越远了,他唇边忽然漫出一抹笑意,“口说无凭,不是本宫不相信公主,只是事关天下大局,若是仅凭你口头一句话,本宫如何信服于你。就算本宫信服,本宫那些臣下怕是也不会信服于你。”
听着这话,容浅紧了紧眉头,看了轩辕天越一眼,诚然他的话是有道理,她这般说将天下送与他,他不相信也不足为奇。但是,总不至于立个字据什么的吧。
“那你想如何?”
轩辕天越向前进了一步,看着容浅,本就盛极的容颜因为脸上的笑容愈发璀璨夺目,“本宫要公主答应一个条件!公主放心,这个条件,必然是你能做到的,并不违背世间道义。”
条件?还是她能做到的,容浅微微蹙眉,狐疑的看了轩辕天越一眼,“什么条件?”
“这个暂时不方便说,但是过两日你就知道了。”轩辕天越卖了个关子。
容浅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干脆不问了,既是她能做到的,也不违背道义,倒也无妨。她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公主够魄力!”轩辕天越眼底的笑意加深,只不知等她知道了那个条件之后,又会是怎样的神情。
容浅看着轩辕天越那笑着的俊颜,后背忽的有些发凉,总觉得这笑容背后藏着什么阴谋。她偏过头看着山洞外,雨还在下,不过倒是比之前小了许多。
“你身上的蛊毒真的没有解法吗?”轩辕天越走到容浅身旁,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远处烟雨蒙蒙,别有一番情致,只是这场春雨伴着狂风,有些冷。
容浅忽的闭眼,整个人突然沉默了下来。解法吗?或许有吧,但是至少她现在还不知道。
见容浅没有说话,轩辕天越也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换了一个话题,“北楚帝对你似乎很特别,可我却不觉得你是他的女儿。”
“你也发现了吗?”容浅嗤笑一声,“看来北楚帝的演技似乎也不怎么高明,我猜八成是指望我去和亲吧。”若她真是他的私生女,要不,他将她藏起来,不被人知道,要不然就堂堂正正的给她一个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