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来确认一下浅浅早上起来还记不记得我,看来是记得的。”某人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笑意盎然的看着榻上的女子。
容浅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对面的男子,她当然记得他是谁,这人脑子没问题吧,她瞧着是病的不轻。她重新躺在榻上,蒙上被子,懒得理他。
看着榻上那被被子包裹着的女子,贺兰云昭嘴角的笑意更深,效果似乎不错,至少没赶他走。他心里忽的升起一丝无奈,想不到他有一天竟然会因为一个女子没有将他扫地出门而感到欣慰,他这是着魔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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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容浅再次醒来的时候,屋内的人已经离开了,她轻轻抚着额头,自己是怎么了,有外人在,她竟然还能睡着,肯定是最近自己太累了。
容浅醒来之后不久,宫里册封容浅为荣宁公主的圣旨就来了,圣旨上无非是捡一些好听的字眼来形容她,如端庄敏慧之类的。站在大门前,容浅拿着圣旨,看着那一箱一箱搬进容府的赏赐之物,清淡的容颜上看不出任何的喜怒。
对于她而言,荣宁公主这个身份并没有多么的吸引她,她不知道贺兰云昭替她求来这个身份是为何,但是这身份倒是能替她挡去不少麻烦,至少以后,楚翰轩不会天天以她未婚夫自居来找茬了。
“荣宁公主,皇上嘱咐您,有时间就去宫里看他,刚刚给您的是可以随时出入宫中的令牌。”北楚帝身边的太监宋公公勾着腰,冲着容浅笑着说道。
容浅看了一眼手中的令牌,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送公公嘴角的笑容忽的一僵,一个大臣之女受封为皇室最尊贵的公主,普通人怕是睡着了也要乐醒了。这荣宁公主未免太冷淡了些吧,不过,谁让皇上喜欢她,他们怎么也得小心伺候着。
“公主若是没有别的吩咐,奴才就先回宫了。”宋公公笑着说道。
容浅点了点头,淡淡说道:“那就不送公公了。”
宋公公点着头,“不用送,不用送,咱家告退了。”说着笑着退了出去。
一旁,容德庭脸色铁青,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刚刚宋公公的样子分明是没有将他放在眼里,甚至一句客套话都没有对他说,好歹他也是容浅的父亲,就算容浅现在是公主又如何!
“都小心些,可别把荣宁公主的东西给磕着了。”容德庭冷笑一声,拂袖离开。
容浅看了容德庭的背影一眼,心头好笑,他连个葬礼都不肯给柳氏与容雪,对自己的妻女如此绝情,还指望着别人尊敬他?他难道不知道现在整个郢都的人都在看他的笑话吗?瞧那宋公公对他的态度就说明了一切。
容芙看着那些御赐之物,很多东西是荣国公府都没有的珍稀古玩,那些女子的金银饰物更是足足有四大箱,说不嫉妒羡慕那是假的。
“四妹妹,不,荣宁公主,昨天我……”看着容浅受封公主,想到自己先前所做的事情,容芙心里头瞬间不安起来。
容浅看着容芙,平淡的脸上勾起一抹笑容,似笑非笑的说道:“三姐姐想说什么,昨天三姐姐有做什么吗?”
看着那一双灿亮的眸,仿佛能够洞悉一切一般,容芙心里头就紧张的不行,她低着头,小声说道:“昨天是我,是我在你的酒中下了药。”从她看到容浅出现在庆云殿的时候,她就知道她早已经洞悉了一切。
说着她抬起头,辩解说道,“那都是夫人逼我的,她说如果我不按照她说的做,她就会对付我姨娘,四妹妹,我没有办法。”
容浅看着容芙那一力为自己辩解的模样,轻笑说道:“难道柳氏有逼你将人引到庆云殿吗?你还真是用心良苦,生怕别人不知道我被人设计在了庆云殿。”
“我是想救你……”容芙小声说道,这个说法就连她自己都不相信,忽的她仰起头看着容浅,“四妹妹,不管怎么样,我不是帮你除掉了夫人吗?”
“听三小姐的意思,是要我对你感恩戴德呢?难道你以为没有你,我就对付不了柳氏?容三小姐,你还真是不是一般的高看自己呢。”容浅一脸戏谑的看着容芙,她真以为她看不透她的心思么。不管是她看出柳氏的阴谋,还是没看出来,对她容芙都没有坏处,也就是除掉柳氏跟她,对她而言都是一样。她表面上对自己投诚,其实背地里一直没忘害她的心思。
容芙脸色一白,错愕的看着面前从容淡然的女子,是,就是这样的感觉,这个人就像是一座山挡在她的面前,只要有她在,别人永远都无法注意到她。所以当柳氏来找她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她不明白,明明她们都是庶女,明明她比她美,可是那些人为什么将目光都放在她身上,她心里嫉妒她,嫉妒的发狂,所以那个时候她突然想,突然想让容浅永远不得翻身。
“你想怎么样?”好半天,容芙闭上眼,低声说道。
看着容芙那似是认命的模样,容浅微微挑眉,转过身,看着前方,目光悠远,看不出焦点,忽而,她低声说道:“你有一个不错的母亲,这一次我放过你,再有下一次,你只看着柳氏与容雪的下场便知道了。”话落,她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红玉看着容浅离开,复又看了地上的容芙一眼,她该庆幸,主上唯一会心软的地方被她给碰着了,否则,她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了。
在容浅离开之后,容芙终于撑不住,一下子瘫软到了地上,那种从心底而生的恐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