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月娥抬头一瞅,眼睛立马瞪得老大,儿媳妇没看出来,自个可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哎呦喂,可不就是用苞米皮子编的嘛。”
小媳妇小嘴微张:“我滴天,咋整滴那么平整啊。”
瓦房不是凸起来的三角式吗?
刘月娥寻思了片刻,开口为儿媳妇解惑道:“我觉着吧,应该是事先打了一些木头架子,然后用钉子固定上去的。”
小媳妇恍然的点点头,随即双眼放光的看着婆婆:“娘,这苞米皮子编的东西肯定很便宜,咱家要不要把房顶也这样整整。”
“这样一来,省得老是有脏东西掉下来。”
刘月娥很赞同:“那等会儿你爹他们回来,咱们问问高知青那玩意儿多少钱。”
“如果价格合适,那咱就整。”
小媳妇立马喜笑颜开,房子盖好后,自家三口可是独占一间西屋,小叔子和小姑子还是与公婆一起住在东屋。
终于不用挤在吵吵嚷嚷的老院,和二三十口人一起吃大锅饭了。
而且,自打大伯一家,因为二伯家有成的事挑起分家后,公公这段时间变得开明爽朗了许多,没有动不动就发脾气。
相信,自家以后的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好。
同一时间,灯县百货商店……
“二嫂。”
王凤琴正为昨晚,自家男人知道了自己要去找那个死丫头要钱,而吵架的事低头生闷气,听到有些耳熟的声音,连忙抬起头。
只见来人烫着一头时下最流行的头发。
身穿青灰色呢子大衣,脖颈上季着条价格不便宜的浅蓝色纱巾,肩膀上挂着黑色皮包。
皮肤虽然不是很好,但这一身打扮下来,使人平添了几分韵味,真是应了那句人靠衣服马靠鞍。
来人正是王凤琴的堂妹兼妯娌的三弟妹,王小慧。
王凤琴惊喜交加的忙从凳子上站起身,热情的打招呼:“哎呦,小慧啊,你咋来了捏?”
随即眼睛一瞪,佯装生气道:“你要来,咋不提前往这打个电话呀,这样我好请假去车站接你。”
要知道,老三夫妻俩都在市里,平时工作上班忙的很,也就过年回来看老太太才露露面。
这次突然跑来,手里还提着东西,说不得就是有啥事情找自家男人帮忙。
王小慧并没有像王凤琴那样表现的分外热情,而是轻轻笑了笑:“二嫂,这是我买给侄女侄子吃的,你快收好。”
说话间,把手里装着罐头、糕点的网兜递过去。
“哎呦,你看看,咱们都是实在亲戚,来就来呗,还买啥东西。”
王凤琴嘴上客气的说着,手却是毫不客气的把东西接了过来,弯下腰小心翼翼的放在脚边。
罐头是个精贵的东西,可不能打破了。
在她弯腰低头间,完全没有注意到王小慧脸上流露出的不屑神情。
当她重新抬起头,王小慧立马露出了一脸的温柔贤惠,
“二嫂,我今天是跟着领导到医院交流学习来了。”
“这不,下午没事,我就顺道过来看看你。”
王凤琴笑呵呵的:“原来是这样啊,小慧,你这头发整得可真好看,嫂子有时间也烫个去。”
心里却说,堂妹烫的这头发好看是好看。
只是,她长的不白,脸上还有雀斑,因为在医院上班,白天黑夜来回颠倒,眼睑下总浮现着青黑和眼袋。
这样一来,明明才三十多岁,结果烫成卷头发后,看着就跟四十多岁似的,比自己都还显老。
王小慧自然爱听好话,更喜欢被人阿谀奉承,微笑着抬手抚了抚头发:“二嫂真会说话。”
“啊对了,悦阳侄女是不是到北疆当知青去啦?”
她终于问出了这次来的目的。
王凤琴愣了下,然后脸一拉:“可不是咋地,都去小半年了。”
“咦,你咋知道的,是不是咱婆婆告诉你的?”
也不知道婆婆是啥时候知道悦阳当知青的事,总之没犯病是万幸,不然自己就该倒霉了。
王小慧笑笑摇摇头:“不是,我前几天到我一个同事家串门,她有个女儿刚刚回城。”
“闲聊时,听那个姑娘说,她所在的隔壁大队去年来了个脸上有块胎记的,我就想到了悦阳侄女,没想到还真是她。”
王凤琴恍然,深深地叹息一声:“那个死丫头啊,就是命不好,脸上长了个那么膈应人的玩意儿不说,还竟惹事儿。”
“我这个当妈的也是没办法,只能忍痛给她报名当了知青,唉!”
王小慧眼神闪了闪,一脸担心道:“那二嫂有没有多给侄女一些钱票傍身呀,听说北疆那边的生活条件很不好,冬天特别冷。”
一提这个,王凤琴就来气:“给个屁的钱,她当知青得了二百多块钱安置费呢,我让她寄回来,她连屁都没放一个。”
“简直就是个白眼狼,哼,今后啊,我就当没生过的这个女儿,眼不见心不烦。”
现在城里的待业青年越来越多了,找工作难如登天,好些个长大的儿子女儿闲在家里。
要是有儿子要结婚的,其他挨尖的孩子就得腾地方,唯一的办法就是主动报名当了知青。
还有一些见天地这游那逛的,扎堆闹事打架斗殴,把县城整的乌烟瘴气。
死丫头要是想靠家里给她安排工作回城,那是想都不要想。
说不定啊,等过几年年龄大了,就会直接嫁给那边的乡下人,一辈子扎根在农村。
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