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尖触及到纸面,一滴墨落在纸面上,那漆黑的墨逐渐在红纸上晕染开来。
在君念之愣神的时候,成妃已经走到了君念之的身侧,瞧了瞧搁置在君念之面前的笔墨。
笑中带着几分探究的意味。
“君小姐这是怎么了?”
君念之将笔收起,重新搁置在一旁的砚台上,做了一派惶恐的神色:“臣女方才,是一时太过心焦。但真正拿起笔来,却是提笔忘字了。一时不知该写些什么好了。还请娘娘恕罪,让臣女仔细思量一二,再提写为好。”
成妃闻言,笑吟吟的摆了摆手:“这又何来恕罪一说,终归,你能够提写的漂亮便是。你不必紧张,慢慢来便是了。”
君念之点了点头,目光从始至终都是看着面前的那一张纸,神色淡然。
但是,却用眼角的余光,留意着成妃。
她昨日如何都想不明白,一向与成妃没有太多往来的成妃,为何会突然邀请自己入宫。
今日,她才是想清楚了。
不过,她唯一想不明白的一件事情便是,当初菀嫔的那一件事情,离着现在,少数也是过去了大半年了。
原本君念之都快忘记了的事情,成妃怎么又会想起来了呢?
成妃,已经端了一盏茶,在一侧缓缓的饮用着。模样看起来温良无害,君念之却清楚,那不过是她想要让你瞧见的模样罢了。
在这后宫,能够坐到四妃之位的女人,那一个不是踩着数不清的白骨上位的?
成妃的那一双手,早就不知道沾染了多少血色了。
今生,她既然选择了要站在陆凝安的身侧,那总有一日要与成妃站在对立的方向。
但成妃今日竟然已经显出了试探之意,却是她未曾想到的。
难道是……有人也发现了成妃与陆韩君的奸情,或者是另外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成?
心中既然已经明了了成妃的念头,那再提起笔时,便是简单的多了。
重新点了墨,心中有了思绪,很快便是洋洋洒洒的,写下了一对对联。
而在一侧的黎思楠也搁置下了笔墨。
成妃一旁的嬷嬷瞧见,打趣的笑着:“王妃和君小姐,倒像是心有灵犀似的。竟然同时落了笔。”
在一旁候着的宫人将两人分别写下的对联,都是呈到了成妃的面前。
“盛世千家乐,新春百家兴”成妃点头道:“嗯,不错,喜庆。倒也是符合这新春的节气。”
又是瞧了一眼君念之写的。
“春花含笑意,爆竹增欢声。”成妃道:“挺好的,反倒是多了几分天真童趣。君小姐落笔的点,也是截然不同。”
君念之与黎思楠皆是欠了欠:“谢娘娘夸赞。”
成妃摆了摆手,宫人便是将对联给收了下去。
看了看时候,也是不早,便是宣了宫人将餐食给端了上来。
正坐着的时候,门外却是进来了一个宫人。
成妃本是微微抬了抬眼皮,瞧了一眼,但当看清楚了的时候,还是微微愣了一下。
因为那人,竟然不是旁的人,而是惠安帝身边的宫人。
那宫人入了宫中,向着殿内的众人皆是行了一礼。
“奴才见过成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成妃起了身,笑颜如花似的:“公公今日过来,是皇上有什么事情要与本宫说吗?还是需要本宫去皇上跟前侍候?”
那太监摇了摇头,带着几分讨好似的笑意:“是与成妃娘娘有些关系,只不过……”
语气一顿,却是看了一眼在一旁的君念之。
“皇上听闻君小姐,被成妃娘娘邀请入宫。便是想到君家还有些事情,要过问一二。便是来请君小姐去乾清宫一趟,问些话。”
成妃只能是笑了笑,掩饰尴尬。
君念之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裙摆,向着成妃欠身道:“成妃娘娘,那臣女便是先虽公公,去皇上的宫中一趟了。”
成妃点头:“去吧,既然是陛下亲自派人来穿的话,本宫怎么好拦着呢?”
在君念之与那宫人一同走出去,成妃才是重新坐了下来。
看来,惠安帝对于胡月陇,还真是颇有几分旧情难忘的意思了。
遇到个和胡月陇有几分相似的人,便是这般的急不可耐。
从另外一方面想,谁人若是得到了君念之,岂不是便等同于是得到了惠安帝的欢心?
这么一盘算,又是将目光看向了在一旁,一直未曾言语的黎思楠。
成妃向着嬷嬷使了个眼色,嬷嬷立刻心领神会的将殿内的宫人给带了出去,并将殿门给重新带上了。
诺大的殿内,只剩下成妃与黎思楠二人。除了桌上,那依然咕噜作响的铜锅羊肉之外,再是听不见任何旁的声音了。
黎思楠虽然低着头,却也能够感受到成妃那如同刀刃一般锋利的眼神。
饱满的如同玫瑰花一般的唇,缓缓张开:“本宫,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是该对你说什么?你用这样的一张柔弱无辜的脸,不仅迷惑了老四,现如今,竟然连本宫的小十四都不放过。”
成妃一手,狠狠的拍在了桌面上,厉声道:“黎思楠,你信不信,本宫对于你这样的yín_wádàng_fù,本宫可以抓你去浸猪笼也不为过。”
在成妃的位置上,能够瞧见的是黎思楠那一张过分白皙的侧脸。
她本以为会瞧见黎思楠一脸惶恐不安的神色,但是等到黎思楠看向自己的时候,她却发现黎思楠是笑着的。那唇边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