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子,究竟怎么样了?”
姜氏与孟鸿飞相互地瞧了一眼,看来还是没那么容易瞒得住。
姜氏眼圈也是忍不住的泛红,颤着声道:“刚刚为了孟家的安稳,在太医一入府的时候。夫君便是花了银钱收买了那太医,让他在众人面前无论好坏,只能说好。实则……”
“实则太医检查之后才是说,妹妹刺下去的那簪子,皆是伤了老夫人的肺腑。又因着老夫人身子实在是年纪大了,一些凶猛之药不便再用。只能是开了一些药性温和的药材修养着。只是就算这般,也不过……只能够勉强撑到过了今年的冬季,便……便……”
后面的话,姜氏实在是说不出口。
孟鸿飞一生戎马,见过太多生离死别,无情肃杀。可真正要离开的人,是自己的母亲时,即便是他这般的铁血硬汉,也是落了几滴泪下来。
“母亲,你放心。我一定会再找了更好的大夫,更厉害的天才的宝来救母亲的。”
孟森与孟烬站在身后,也是低垂着头。在外无尽风华,天骄无双的双子,第一次失去了耀眼夺目的光彩。
孟老夫人心中已经有所了然,面上除了多了几分哀伤的神色之外,反而是没有更多激烈的情绪了。
有些无力地摆了摆手:“不必了,我已经活了这么大的岁数了。有些东西是命里该有的东西,我现如今只是有两件事情还放不下。”
姜氏连忙道:“母亲有什么事情,尽管说。我与夫君必然会尽心去帮母亲完成。”
孟老夫人道:“我既然已经命不久矣,第一件事情,我想在我过世之前。能够看到我的孙子的大喜,这样我就算下了黄泉,也终能有颜面去见你父亲了。”
话音落下,众人都是一愣,却又觉得似是人之常情。
姜氏那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痕道:“此番回京,的确有一件事情就是为了了却烬儿的婚事,本是想着慢慢来的。但既然这也是母亲的心愿,我明日回府了,便开始张罗。多办几场相看小宴,只要烬儿看得中,而那女孩子家的也没意见,便是立刻将八字送入庙里,给他们二人选了好日子,将婚事给办了。”
孟老夫人连连点头,勉强地刮起了一丝笑容。
再开口道:“既然第一件事,你已经应下了。那么第二件事,也是希望你们能多帮帮你妹妹。她如今这幅模样日后在君府也是不好过,若是我们再不帮她一把,她这君府主母的身份,只怕是比着府中的妾室都不如了。她也是我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啊,她如今这样的局面,让我如何能够放得下心啊。”
孟老夫人说完,姜氏愣了愣没敢接话。
孟烬与孟森互相看了一眼,也是不知该如何去应老夫人的话。
屋子中,一时之间陷入了一种极为恐怖的寂静……
孟老夫人激动的道:“她刚刚是伤了我不错,可是她也终究是你们的亲人啊。身上流着孟家的血,就算她做了再多错事,你们也要包容她,宽容她啊。若不是我这身子不中用了,我又何须将这话说与你们听呢。”
话说的快,再加上情绪一怒,孟老夫人激烈的咳嗽了起来。
姜氏见状,连忙上前,在孟老夫人的背后轻轻的抚着:“老夫人,消消气,您别生气啊。”
孟老夫人却是一把抓住了姜氏的手腕,虽然如同树枝一半的手指,可力气却极为的大。姜氏都感觉自己的手腕有种要被掐断了的错觉。
“老大家的,此事有这么难吗?”
就在姜氏犯难,不知该如何应上此话的时候。孟烬从人后走了出来,直直的跪在了孟老夫人的面前。
“祖母,还请您惩罚。”
“这是怎么了?烬儿,你快快起来,你又没做错什么。”
“祖母……姑姑已经没了。”
孟老夫人一时没有转过弯来:“什么叫姑姑已经没了?”
孟鸿飞顿了顿,直接开口道:“当时,雅儿在对您行凶的时候。烬儿一时情急,动手将雅儿给打开了。可是母亲,你也知道烬儿天生力道就是比寻常人要大一些,所以雅儿被打了那一掌之后,已经没了气息了。”
“这……怎么会这样。”
孟老夫人伤心欲绝,一瞬间老泪纵横,泪如雨下。几乎是要哭的晕厥过去。
又是哭,又是笑的。
“也好,死了也好。若是就这么没了,雅儿也算是解脱了。”
孟涵雅那被烧的一身肉瘤的凄惨模样,她还历历在目,她忘不了。她活着,也只不过是将这一份痛苦不断的延续下去罢了,死了也不算是坏事。
只是……
“森儿……”
听着孟老夫人的叫喊声,孟森也是上前:“祖母……”
“你上次与我说,你姑姑会落得今日这般天地,都是拜那府中的庶女,君念之所赐是吗?”
孟森沉重的点了点头:“是,我们都小瞧了那君念之。”
“好,好,好。”
孟老夫人连连说了三个好字:“我真是疏忽大意了,没有想到,竟然让我的女儿就这么折在了一个小小的庶女手上,此等仇怨,我若是不报,这口气我如何都是咽不下去的。”
言语中的恨意,几乎要冲破天际。
孟鸿飞想到君念之那张几乎和胡月陇一模一样的脸,更是多了几分疑虑。若是寻常的情况,一个庶女极为的好解决。可偏偏她有一张和胡月陇一模一样的脸,那么如何才能报了这血仇,似乎就成了一个问题。
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