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念之轻轻抿了一口下人端上的茶水,很香醇。
蒸腾起来的热意,连带着瞳孔都浮现出一丝湿润的无辜。
君成弘的声音不大,只有坐的极为近的两人能够听得见。只是,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已经透了君成弘的底。
君念之以为君成弘能够忍的更长久一些才是,却终究还是自己将君成弘给高看了一眼。
不过,君成弘的反应,君念之也并不意外。
君成弘年少得志,一路上顺风顺水,极为少的遇到什么波澜曲折。就算偶有坎坷,也有君易槐愿意帮他,孟家会为他出手。
他显然是觉得,自己就应该按照他所布下的棋局,一步步被牵着鼻子走。
今日的一切,却让君成弘有了强烈的挫败感。一切都成了,又好像没有成。自以为能够自得意满的看着她步入深渊,一切又变得峰回路转了。
“大哥哥也比我想象中的,要厉害的多。”君念之只是盯着茶盏中的那一片茶叶。
沉沉浮浮,身不由己。
“我或许应该感谢大哥哥那些美味佳肴。”
“……”
君成弘的眸子之中,充斥着震惊之色,极力的控制着,才没有在众人面前下显现出丝毫的情绪变化。她果然知道了。
“今日,这一切都是你布的一场局?”
“大哥哥,觉得呢?”
被那一双眸子盯着,明明透着无辜,却又像是毒蛇。君成弘忽然觉得胃里面翻腾一片,绞的难受,想吐却吐不出来。
看着君成弘逐渐发青的面孔,君念之只是浅浅的笑着:“大哥哥还是太高看我了,我只是一个庶女罢了。又怎么可能和南燕国扯上什么关系呢?哥哥未免有些太高看我了。”
南燕国那三个字,君念之念得极为蜿蜒。
君成弘的心口,猛然的颤动了一下。似乎被触及到了什么秘密似的。
妖怪……君成弘心中第一次对君念之产生了这样的错觉,除了用妖怪来形容,他实在想不到君念之为何每次开口,都会直接戳到他心底最深的秘密。
陆凝安那边安排搜查的人,很快也是回来了。
除了几个已经没有生息的人之外,还有一个被剥去了外衣,身着中衣的女子。口中被塞了一块破布,此时俨然是一副花容失色的模样。
虽然被布遮去了大半的面孔,可露出来的那一双眼睛,就已经够让人看出,此人正是梦惜莲。
君易槐心中大为感触,若不是顾念着春霖公主还在场上,已经是冲过去,想要将梦惜莲抱住了。
春霖公主看了看地上躺倒的那几人,面上最后的一丝笑意,也是有些挂不住了。
“四弟,这些人是?”
陆凝安看了一眼夜鹰,夜鹰上前,恭敬道:“回公主殿下的话,这些人便是藏在公主府中的南燕国的细作。属下在府中搜查之时,这些人面露惊慌几欲逃窜,见逃之不及便咬碎了口中的毒药,已经自尽身亡了。”
“一个活口都没有?”
夜鹰也是面露悔恨之色:“是下属没有能够提早察觉他们的意图,若是有所防备,应该能够留下一个活口,好加以拷问。”
春霖公主,面色难看,又是看了一眼依然被绑着的梦惜莲:“给她解开,本公主,有话问她。”
“是。”
几人上前,被五花大绑着的梦惜莲瞬间得了自由。
只是浑身控制不住的发抖,双眼无神,俨然是一副被吓破了胆的模样。春霖公主叹了口气,却也知道,这种情况下的梦惜莲,问什么,也是问不出来的。
“她在那里被发现的。”
夜鹰道:“在换衣服的侧厅的水缸里面,根据属下的经验判断,这位姨娘应当是在更换舞衣的时候,被南燕国的细作打昏绑了起来。被那细作夺了舞衣,准备替代这位姨娘的身份,行不轨之事。”
陆凝安点了点头:“如此来看,君二小姐此次虽然给长姐献艺有失,但是却也是立了大功一件。”
春霖公主沉默了片刻,很快也是笑道:“当然,君二小姐此举的确是大功一件,按理应赏,只是此事涉及到南燕国,便不是一件小事,待过两日本宫进宫,与父皇一叙,再听父皇安排吧。”
说吧,又看了一眼君念之:“不知君二小姐,对于本宫的安排可有异议?”
“臣女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罢了,不敢求封求赏,公主殿下此番平安无事,便是举国幸事了。”
春霖公主赞许的瞧着君念之,不论是气度还是胸怀,皆是上乘,若不是此人与君成弘不对付,说不定能够拉拢到身边,成为助力。
只是如今,却是留不得了。
“君二小姐的心胸,本宫见识到了。不过本宫也一向是赏罚分明之人,遇事有赏则有罚。”
言语间,目光落在了一旁瑟缩着的君宛丝身上。
“李侧妃是吗?”
君宛丝被提及,只觉得头皮发麻,却只能够匍匐的跪下应着。
春霖公主满眼的厌弃:“李侧妃,不知事情原尾,便信口雌黄,污蔑亲姐。如果不责罚一二,只怕这不良之风要在京城之中盛传了,既然李侧妃如此喜欢逞口舌之快,那便赏了翠竹吧。”
翠竹,乃是取来两指宽的竹节一段,对受刑人唇部脸部进行抽打,直到受刑之人流的血,将翠竹染红,方才刑法结束。
君宛丝脸上满是惊恐,一只手抓住了李慕云的裤脚。想要开口让李慕云为自己求情。
一抬头瞧见的便是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