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嬷嬷一开始若没想明白,那么孟涵雅的这几句话,也足够她想明白了。
“是,奴婢懂了。奴婢尽量多安排些自己的人,先去找寻一下孟岚少爷的迹象。”
“现在,也只能如此了。”
若是能够找得到,起码还知道有个人在,至于惠安帝日后要如何问罪,那都是后话。
现在孟岚不见踪迹,虽然不知道惠安帝为何没有明面上大肆追究。
可是孟涵雅却很清楚,这个看似温和的帝王,眼底却是容不得一粒沙子的。
而至于孟家,她的大哥连带那几个天之骄子一般的侄儿,都还镇守在边疆。但是迟早会得了机会回到京城之中。
这个事情,瞒不了很久。现在孟涵雅想着的,也只是能够瞒得了一时,便是一时吧。
接连下来几日,府中因着准备君新竹的丧礼,都是忙活了起来。
君念之则是一直注意着陆凝安那边的消息,自那一日,将孟岚和苏钰交给了陆凝安带走之后,便一直是没了消息。
除了那一日从猎场离开的时候,夜鹰出现过一次,踢陆凝安过来穿了个信。
只说,一切安排好了之后,会给她来信的。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她还能说什么呢。只需要慢慢的等就是了,她倒也不是不知道四皇子府邸在那里,只是贸贸然的冲过去找寻,似乎也并不太合适。
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手中的那个铃铛。
这是春猎那一日,陆凝安用来给她哭红的眼睛消肿的冰铃铛。只是这铃铛做的精巧,里面的冰块一紧全数融化了,却没有一滴水漏下来。
她想要换一块冰块进去,琢磨了半天,却也没找到开启的卡扣在那里。
一边拨弄着那枚铃铛,一边想着事情,白毫那边却是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
白毫一向沉稳,倒是极少见着白毫这般匆匆忙忙的样子。
“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吗?”
“是,大夫人有请。”
孟涵雅?
君念拨弄着那枚铃铛的手也是顿了顿,现在这个时候,孟涵雅不是正应该着手忙着准备君新竹的丧礼吗?怎么又会有时间来知会她了。
君新竹虽然不是嫡女,不过在明面上却是救驾有功,所以朝中之人,听到这么一个话,如何都是会过来吊唁。
这个时候,孟涵雅会来找她,君念之是真的有些意外。
白毫想到大夫人,脸色也是不甚明朗:“小姐,大夫人找小姐就从来是没什么好事儿的,要不,奴婢去寻了个什么由头,将白嬷嬷给回了吧。”
说吧,倒真的开始琢磨起来,究竟该怎么说,才能够将白嬷嬷给打发回去。那白嬷嬷可是在孟涵雅那边跟了许久的,一颗心思极为活络,只怕寻常的理由,还没发把她给打发了。
“不必了,我去吧。”
“小姐。”
“躲得了一时,却躲不了一世,我也同样好奇,我这位嫡母,究竟再打什么主意。”
只是,既然是来请她的,那么就慢慢等一会吧。
由着两个丫头给她换装,等到走出院子的时候,白嬷嬷正张望着向里屋瞧着呢。
当好不容易瞧见君念之终于走出来了,才是松了一口气,却也是没忘冷嘲热讽一番:“二小姐真是好大的排场,如此三请四请,这也快一个时辰了,才将二小姐给请出来了。”
“毕竟是去见母亲,若是衣衫褴褛,只怕会有辱母亲的眼睛,想来母亲一直都是个宽容大度的人,应当是不会计较的吧。”
白嬷嬷被说的哑口无言,若是君念之和她对骂上几句,倒都是好说的。
偏偏这位二小姐,是个软刀子,一刀刀的割你的肉,还让你挑不出错来。
干脆冷哼一声,直直的在前片带着路,一言不发了。
到了荷香院,一路畅通无阻,也不用与谁再通禀一声。白嬷嬷便是带着自己直直的往里走了进去。
孟涵雅正坐在主位上,面色却不出半分喜悦的模样。
一路上,君念之都在想着,孟涵雅会突然叫自己过来,是为了什么。到了这个时候,她忽然是有些思绪了。
“夫人,二小姐来了。”白嬷嬷提醒着。
君念之也丝毫福身请安之后,站在那里。
听到声音,一直闭着眼睛的孟涵雅才是睁开了眼睛。但是眼底却是充斥着红血色,想来最近的事情,也是让她有些焦头烂额,没有休息好。
看了一眼白嬷嬷,挥了挥手。后者极为识趣的,带着屋中所有的下人,退了出去。
白毫和霏儿担心自家小姐的安危,不愿出去。但是这架势,君念之看出来,孟涵雅只想和她单独聊聊,便也是让两人一起出去了。
当屋内,再度只剩下两人的时候,安静的几乎掉下一根针来,都觉得极为的刺耳。
“你……你究竟把孟岚弄到那里去了?”
“母亲在问我吗?”
君念之睁着一双眼睛,透着无辜,小鹿一般干净的眼眸:“孟岚表哥武艺高强,我只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女子罢了。能够从孟岚表哥手上留的一条命来,就已经是老天开眼了,我又能把孟岚表哥弄到什么地方去呢?”
孟涵雅恨极了君念之那一副故作无辜的模样。
虽然,她也觉得,君念之没有办法做到。可是她安排的人,在漠北城中找寻了许久,却是丝毫没有发现孟岚的踪迹。
就算再怎么不可能,孟涵雅的直觉却是在告诉她。
这件事情,一定和君念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