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他这么一说,我似乎真的感觉到一丝寒意,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四周弥漫,与刚才开棺时如出一辙。
李教授收起日记本向我们赔笑:“我就是随便问问,大家不要紧张。呵呵,说不定只是巧合。”
我心说,你这个谎撒得也太没有水平了,谁会平白无故造一堆毫无用处的日晷藏在墓里头?这其中必定有什么隐藏的深意,只是目前我们还无法理解。这个道理不仅是我,在场的每一个人应该都明白,所以才没人当场捅破这层窗户纸。毕竟,无论做什么推测,暂时都无法去验证它的真实性,不如眼不见为净,权当它不存在。
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我们背起了行李,开始朝主城前进。我与shirley杨并肩而行,她的脸色一直不太好看,我担心她心理压力太大,准备上去调笑两句。不料她贴了上来,小声说:“有人在跟踪咱们。”
我心头一跳,这次倒是没有再冲动,而是顺着她的视线,稍微朝斜后方瞥了一眼,隐约看见一个黑影在路边的小屋里朝咱们这行人张望。
我又看了看其他人,大家似乎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各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办,抓?”
shirley杨微微点头,目不斜视道:“来不及知会其他人了,我从正面冲上去,你绕到他后边,这次务必截住他。”说话间,她刹住了脚步,径直转向了右后方。其他人吓了一大跳,胖子忙问我怎么回事。我哪有那个工夫搭理他,立刻从相反的方向冲了上去,准备抄了那家伙的后路。shirley杨的动作比我想象中还快,那道黑影原先藏在小屋之中,一见她迎面扑来,立马转身拐进小巷,向着我这边逃窜。他边跑边朝着身后张望,似乎害怕被shirley杨追上。
我心说,这家伙就算是鬼,也是个没心没胆的窝囊鬼,从来没听说过有鬼被人追得满世界跑。说话间,他已经冲到了我面前,我大喝一声,上去就是一记狠踹。他光顾着躲shirley杨,根本没注意前头还挡着一个人,当场被我踹翻在地,抱着肚子呻吟不止。
“这小子真是个废物。”我走上前去,这才看清对方裹着一条发黑生霉的毯子,整个人蜷缩在地上,疼得不能动弹,看个头儿估计是个男人。
胖子和其他人闻声赶来,一见地上躺了一个人,忙问这人是谁。王清正偏爱挑软柿子捏,一见对方受了伤,狞笑着走上前去,一把揭开了那人裹在身上的毯子。
对方似乎对光线很敏感,用双手捂着脸,张嘴说了一大串我们听不懂的鸟语。王大少眨眨眼说:“日语?这家伙是早稻田的人!”
我没想到一出手就抓到了敌特,乐滋滋地问王大少:“他叽歪些什么,是不是‘好汉饶命,我有罪,我投降’之类的?”
王清正将那人揪了起来,对方面色枯黄、神情憔悴,光看眼神就知道精神已经不正常了。他听了一阵儿,回过头来对我们结巴道:“这家伙肯定疯了。他说让我们快逃,‘它们’要来了。”
“‘它们’是啥玩意儿?”
“不知道,听不明白。”王清正摇摇头,“前言不搭后语,太乱了。”
shirley杨说:“他不像是考古队的人。你们看他身上穿的衣服,已经烂得不成样子了。我们一路追着日本人下来,前后最多差了半个钟头的时间。他这副模样,倒像在墓室里困了很长时间。”
她这一说我才注意到,此人不但衣衫不整,胡子邋遢,连手上的皮肤都出现了干裂的迹象。我掏出水壶送到那人嘴边,他看都不看,抢来就灌。我那壶里的水本来就不多,所以并没有刻意阻拦,任他灌了个痛快。
“先问清楚是什么人,为什么在这里。我看这事不简单。”shirley杨说话间又看了一下手表。我说:“你就别纠结那十一点的事了,眼瞅着还能翻天不成?”
“这人怎么办,精神不正常,带着是个累赘。”
我怎么也没想到会在墓室里抓到一个疯子,而且这家伙怎么看都跟早稻田那伙人有着莫大的关系,带和不带都是问题。
“你问问他,怎么跑到墓里来的,认不认识早稻田。态度好点儿,大不了骗他说我们是搜救队。”
胖子说:“老胡了不得啊,扯谎的本事越来越深,一眨眼就变搜救队了。你刚才那一脚,我们隔着一条街都听见了,人家是疯又不是傻,谁高兴搭理你。”
“又怪我,我哪知道是个老弱病残。”
王清正尽量放慢了语速与那人交谈,那家伙的神情一直很亢奋,叽里呱啦说个不停。我见shirley杨沉思不语,就问她是不是有什么想法。她说:“大概能听明白几句,直译过来意思好像又不太对。”
我说:“胖子,你在日本潜伏了那么久,还不过来显摆一下语言才能。”他摆手:“得了吧,我足不出户,做的都是华侨生意,跟当地人接触不多。语言嘛,只够买菜。”
胖子一直没有提起自己在日本的工作,我刚准备多问两句,shirley杨和王清正几乎同时喊道:“糟了,快跑!”
我眼前两道人影一晃,shirley杨和王清正几乎同时左右开弓,拉起大家转身就跑。我被shirley杨揪住了衣领,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她也来不及解释,扯着我们冲进了路边的古屋。我一时闹不清这是怎么回事,估计跟那小日本说的事脱不了干系。
“所有人别出声,不管看见什么都别说话。”shirley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