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水堂楼阁内传出玻璃碎裂的响动后没多久,围在池边的人们刚回过神,忽然,从楼阁里传出一声带着惊恐的呵斥。
“你要干什么?”
是苏察维的声音,紧接着他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啊!”
名叫小林杏奈的女秘书站不住了,她拔腿向居水堂跑去,渡边胜这边的人紧跟在后。
穿过跨越池面的回廊,小林杏奈使劲把侧滑门往两边拉,可是木门纹丝不动,急性子的暴猜拨开人群走上前,沉下肩撞开了门。
小林杏奈第一个跑进屋内,大犬孝也带着手下跟在后面。
进了屋,他们骇然发现居水堂的梨木地板和青竹墙壁上满是新鲜的血迹,苏察维倒在血泊中,玻璃屏风碎了一地,而另一边,刚刚恢复意识的渡边胜还躺倒在地上。
“当时,我们双方各自冲向自己的老板,那个暴猜看了苏察维几眼,站起来就开始往我们社长身上泼脏水,说我们社长是杀人凶手。”大犬孝一五一十地道。
“所以当时屋内并没有第三个人?”秦风再次确认道。
“是。”
秦风和唐仁对视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第一个冲进去的人,是苏察维的女秘书,是吗?”秦风又问道,这个问题刚才在渡边胜那里已经得知了答案,但他需要在意识始终清醒的大犬孝这里再次得到肯定。
“对!”大犬孝点点头回道,可能是又勾起令他难过的回忆,他举起短刀,干嚎道,“都是我不好,让那女人快了一步,我要切指谢罪!”
温泉池里的人重复刚才的动作,把这个极有武士道精神的家伙拦了下来,秦风紧抓住他的手腕大声道:“回答问题再切,到时候我们绝对不拦你,然后你们的人没有跟苏察维到医院是吗?”
“是,当时我们的注意力都在社长身上,”大犬孝从秦风手里抽身,仰天啸道,“我要切指谢罪!”
这次秦风没有跟大伙儿一起去阻拦,他揉着下巴,思绪开始活动起来。
这是典型的密室杀人案件,如果大犬孝所说是事实,那么就只有四种可能,第一,渡边胜是凶手,但他始终在说谎,这次花大价钱找来秦风他们查案也许别有目的。第二,第一个冲进屋内的女秘书是凶手,但是逻辑上说不通,因为大犬孝和死者的手下紧跟在其身后进入密室,前后不会超过五秒钟,这么短的时间内她根本不可能作案。第三,真正的凶手在密室内安置了巧妙的杀人机关,机关发动打碎了玻璃屏风,也让屋外的人听到玻璃碎裂声,然而苏察维在玻璃碎裂声之后发出呵斥,机关一说难以对此做出合理的解释。
最后,也是目前看起来最荒诞的一种推测,那就是在渡边胜和苏察维独处的时间内有第三人闯入密室,或者第三人在此前已经藏匿在密室中,行凶后快速逃离,但是这必须具备来无影去无踪的身手,难道真让唐仁说中了,有忍者?
这四种可能性在秦风心底点起四盏烛火,他当即灭掉了其中的两盏,现在只剩渡边胜说谎和机关猜想这两种推测还在固执的燃烧着。
“你看看这个。”野田昊拍拍秦风的肩膀,他手里一直攥着一只手机,此时他把手机里储存的视频调出来播放给秦风看。
第一段视频拍摄的地方是居水堂外,监控器应该是安装在岸上的一处高点,正对着水池中央的楼阁,视频中能看到一个身材高挑的长发女子身穿带有裹肩方巾样式的米白色职业女装,站在楼阁门外指挥几个壮汉从门里抬出不省人事的年长男人。
第二段视频拍摄地很明显是医院,一辆黑色轿车在医院大门前停下,几名医生和护士小跑着推来担架车,仍然没有意识的年长男子被转移到担架车上,医护们护着担架车快步走进医院,一个壮汉和那个穿职业女装的女子一同跟在后边。
“这是我截取的两段视频,”野田昊解释道,“一段是他们把苏察维抬出居水堂的,另一段是刚刚送到医院的,人到医院还没进抢救室就咽气了。”
秦风没有说话,他伸出一只手指划过手机屏幕,把第二段视频往回退了几秒,找出一小截镜头重新看了一遍。
“好了,那晚的情形已经说清楚了,剩下的问题是我问你们的。”渡边胜睁开眼,高声说道。
“你想涨价?”唐仁的脑袋凑过来。
“这个案子你们接不接?”渡边胜站起身,居高临下地道。
温泉池里所有人都看向正中间的秦风三人。
唐仁跳出来道:“当然接!你不涨价也行,但是十亿日元一分也不能少!”
“好,”渡边胜走到秦风面前,看向他的眼睛,“这就相当于我把自己及社团的声誉和未来都交给你们了,所以一周后你们要帮我搞清楚案情,否则不是我,他们也不会放过你们。”
此话一出,黑龙会一众成员黑压压地挤了上来,唐仁感到温泉池的水面又往上涨了几分,不由得又踮起脚尖。
“所以,”渡边胜深不见底的瞳孔里透出让人不自在的光,“接,不接?”
“接……”唐仁回道,但声音弱了很多,他的眼睛求助似的转向秦风,又细声问了一句,“还是不接呢?”
秦风没有回话,他的视线越过渡边胜的肩头,看向墙壁上的神龛。
那是小木屋似的方形壁龛,里面供奉着庄严的大明神,仿似在密不透风的密室中端坐着一位沉思者。
“这可是密室哦,”唐仁凑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