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英,你来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看到岳梓童彻底冷静下来,被重新输液检查的李南方,病情也没有太大反复后,吕明亮这才松了口气,看着王医生低声问道。
他的声音虽说不高,却很严厉,不愧是中心医院现在实际上的一把手,官威很大。
“吕院长,我——”
满嘴苦涩的王英,用力咬了下嘴唇,刚要对领导做出最深刻的检讨时,岳梓童却抢先说道:“吕院长,这件事与王医生没关系。是我接到一个女人的电话,她在电话里告诉我说,她与李南方昨晚——”
根据岳总的叙述,就是才一个夜场高台公主给李南方打电话了,她接的。
夜场高台公主并不知道李南方已经病倒了,只说别忘了今晚的浪漫之约,要像昨晚那样,找个人迹罕至的荒山野岭,以苍天为被,大地为床,俩人以各种姿势,来探讨生命是从哪儿来的,绝大部分生命又到哪儿去的深奥话题。
“我是接到那个女人的电话,又询问了王医生一些与邪气有关的专业知识,才知道这个人渣,之所以变成这要死的模样,原来是昨晚在外面与人纵、欲鬼混的下场。”
简单叙述了一遍自己为什么要发疯的理由后,岳梓童抱歉的说:“吕院长,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给你造成了伤害,吓坏了王医生,还请各位能原谅我。唉。”
就在不久前,岳总还深刻认识到,她心里只有一个李南方,笃定要和他相互搀扶,走过这或浪漫,或苦逼的人生——想想,心里就很甜蜜。
但现在,她宁肯去找个八十岁的老光棍,也不想再与李人渣有什么牵扯了。
她能从吕院长等人的眼神中,看出他们都知道他们是幸福的一对了。
鬼才和他是幸福的一对呢!
说清楚,必须和他们说清楚,他是他,我是我,我们俩的关系,不是他们所想的那样。
心中已定的岳总,幽幽叹了口气,眸光稍稍黯淡了些:“吕院长,各位,实不相瞒,我是李南方的小姨。他从小就没有了爹娘,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他喂大、哦,不,是养大的。为了能够让他的爹娘能含笑九泉,我含辛茹苦点,这不算事。”
说到动情处,满脸慈爱的岳总,还伸手擦拭了下眼角:“我只想,他能健康成长,成为一个对国家,对人民都有用的人。再也不能像他那个死去的老子那样,成为一个人人厌恶的人渣。可、可他——唉。”
再次幽幽叹息后,此刻母性气度十足的岳阿姨,抬头看着天花板,满脸都是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什么,什么,他是你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
我伟大的岳总啊,李南方今年多大了?
你在魂不守舍时,我们的人可是问过你,他已经二十有四了。
你呢?
你今年有二十三吗?
你或许真是李南方的小姨,也许只是长相清纯了些,实际年龄要比他大那么一两岁,可谁会相信三岁的你,能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他拉扯大啊?
这样说,很不科学啊。
不过,科学很重要吗,在当前这种情况下?
当然不重要!
重要的是,无论你怎么说,我们都相信好了。
休说你是把李南方抚养长大的小姨了,就算你是生他的小妈,也不干我们的事啊。
只要你别再发疯,破坏我们青山医院能名扬天下的大好机会,这就足够。
吕院长心里这样想着,与几个手下对望了眼,抬手擦了擦已经止住血的鼻子,讪笑了声说:“岳总,听您这么一说,我们也觉得李先生做的过分了。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相信李先生在病愈后,肯定会从中吸取教训,体谅您一心为他的良苦用心,幡然醒悟,悔过自新的。”
“大家说,我说的对不对呀?”
吕院长谦虚的征求王医生等人的意见。
吕明亮几个人都不是傻瓜,当然能看出岳梓童发疯,是因为王医生说漏嘴了。
但既然仁慈的岳总,替王医生背了黑锅,而且李南方并无大碍,那么再追究她的责任,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就该借坡下驴,成全岳总的仁慈美誉。
“对,对,吕院长您说的很对。”
王医生几个人,纷纷大点其头,七嘴八舌的劝说岳阿姨,看在李南方年少不懂事的份上,您这个做长辈的,就原谅他这次的孟浪吧。
有道是知错就改,还是好孩子嘛。
在大家好的劝说下,岳阿姨总算消了气,说她已经没事了,去下面散散心。
吕院长他们更求之不得呢,连忙让开了门口。
那个什么,谁先借给我一双鞋子穿?
我穿三八码的。
放心,不会白穿你的,本总给钱。
王医生恰好是穿三八码的,连忙跑回更衣室,为岳总拿来一双休闲鞋。
至于岳总递过来的五百块钱,她是万万不会收的。
不收不行,本小姨是那种占人便宜的人吗?
更何况这便宜,只是一双破、破鞋呢?
不顾王医生的推辞,岳总把五百块钱强塞到了王医生的白大褂里,整理了下有些凌乱的衣服,脚步轻快的走了。
这姑奶奶总算走了!
吕明亮长长松了口气,虽说不会处罚王医生的说漏嘴之罪了,但还是低声训斥了她几句,这事也就揭过去了,开始商量要不要把李南方转病房,派专人二十四小时严加看管,以免岳总再发疯,那就不好了。
暂且不提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