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与天齐,草比人高,一切植被就像侏罗纪里还未进化那般野蛮生长。
悉悉索索……
随着声音的传来,远处一片比人还高的茂盛野草被一双满是污垢却骨节分明的修长双手扒拉开来,随即一个浑身泥泞的高挑身影从中间走出。
她满身泥浆,衣服和脸基本看不清是什么颜色了,唯独一双清澈的大眼睛充满了疲惫与黯然。
阳光穿过草丛细细碎碎的映射在她身后,淡淡的光晕有些许的刺眼,朦胧中隐约能看到她玲珑的曲线。
她叫韩霜,这种狼狈的模样对她来说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已经生活三个月了,比起刚醒来时的不知所措现在的她只剩平静与淡然了。
以前她是一个自己吃饱全家不饿的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没有上过多少学,很早就出入社会为生活奔波了。
社会的磨砺让她学会了很多技能,尤其是对环境的适应,以前闯南走北干过很多工作,再苦再累都会被每月的工资所慰藉,一切都是为了更好的生活。
她酷爱登山,一有假期就会登山望远,那高耸入云之处总会让她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思绪随那茫茫云烟飘荡而去,那种感觉无以言喻。
可万万没想到如今这般境地却是因登山所致。
身处绝顶之巅,不知被谁给推搡了一把,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是谁便直直向万丈深渊坠落而去。
冷风嗖嗖地吹过耳畔,凌厉的崖风刺激得她睁不开双眼,极速坠落中,她甚至已经幻想到了被摔成肉糜后的凄惨画面,可当她再度转醒,之前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境般了无踪迹。
熟悉的衣服熟悉的身体,唯独陌生的是这片酷似远古时期的诡异森林。
这三个月里她一边适应环境努力生存,一边四处留下信号等待救援,三个月了,没有任何进展,这里就像是彻底与世隔绝了一般。
这个地方植被茂盛且长的巨大,就连普通的野草都比前世大上四五倍之多,气温也有所不同,这里更像是东南亚那种热带雨林。
踩着被割过野草的地面她一步步来到河边,弯下修长的双腿她伸出双手触碰着清澈的河面。
此处河道宽约六米,因这里地势平缓,所以水流并不湍急。
她一双泥手在河里试探了很久,淤泥被河水一点点带走,那骨节分明的双手逐渐露出了莹白如玉的色泽。
双手不停地试探,直到神经接受了这冰凉的水温之后她才身体一个前倾,飞扑进了河流之中。
河岸两边尽是比人还高的野草,葱葱郁郁很是幽静,美虽美矣却容易藏匿蛇虫,为了日常用水方便她就特意清理了那片空地出来。
冰冷的河水在这炎热的天气里依旧显得有些刺骨,她一边清洗身上的淤泥一边观察着四周,防备着随时会出现的危险。
淤泥被一点点洗去,她一身的装束才显现出来。
上衣很普通,就是一件普通的收腰白衬衫,因连续穿了三个月加上来回清洗现在已经看不出来是白色的了。
裤子也很普通,一条黑色高腰九分阔腿裤,因是黑色倒也看不出有什么色差。
两件衣服单独拉出来没什么特别,可穿在她那一米七五的玲珑曲线上,一切就显得那么完美了。
河水潺潺,凌波荡漾,她整个人都浸泡在河水之中,独留身后浮起的玄色秀发随着水流来回飘荡。
水中憋气的她脑袋恍惚之间,隐约觉得自已已经不在那个熟悉的地球上了。
对于以前的生活真正是恍若隔梦般遥远。
从前的生活有多便捷,现在的生活就有多窘迫,从钻木取火,到编网捕鱼,为了活着她变了,变得她自己都快不认识自己了。
那是种即将被这个世界给同化的陌生感,就好像一不小心就会被这片陌生的森林所吞噬,最后再被融合,直到彻底遗忘过去陷入茫然…
感觉身体越来越沉,思绪越来越混沌,就在她感觉快要窒息的时候却猛然清醒了。
一个仰头她浮出了水面。
那双本该清澈平静的大眼睛此刻布满了震惊,一张粉嫩的朱唇早已失了正常的颜色,她狼狈地大口大口吞咽着新鲜空气,任由水珠划过她白嫩的脸颊溜进她的口中。
就在刚才她竟然差点把自己给活活淹死了,思及此处她都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不想在水中多留,她快速地清洗一番过后,走到昨天放置鱼篓的地方,检查到鱼篓里有货,便提着鱼篓直接上岸了。
鱼篓里有一条巴掌大的鱼来回蹦哒,它在极力的证明自己还活着。
它活不活着不重要,重要的是此时韩霜为了活着它必须得死。
蹲在岸边,韩霜拿出鱼篓里的鱼,二话不说提着鱼尾就摔在一块石头之上,随着一声“啪”,鱼就这样命丧黄泉了。
鱼死后,她面无表情的开始处理鱼鳞,她的动作很快,一看就是处理过很多次了才会有的手法。
很快鱼就处理完了,拿着洗好的鱼她走向不远处的一个石堆,对着石堆就是一顿扒拉,一阵扒拉过后一堆黑乎乎的木炭映入眼帘。
这是她为了储存火种做的碳垄,四周用石头围着,中间挖个深坑,坑里装满木炭,然后点燃一角,再用土埋起来,土不能太厚,厚了就会捂灭了,也不能太薄,薄了没效果。
三指厚的土,加上几个细小的透气孔,就能减少木炭的燃烧速度,说起这个方法还是她从坑爹系统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