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越来越深,又过了不知多久…
踏踏踏…的整齐重踏声响起,还有一个停顿了脚步,又自迈起的沉稳脚步混杂。
终于来了,张谦眉眼动了动,却也没有睁开,而是继续收剑着气息,陷入死寂。
“大人,我等为何要前来此地?太子府遇袭,难道不应该先去支援吗?”
“笨…贼人把控太子府,却又没了动静,恐怕另有目的,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护卫王宫,绝对不能让后宫,大王受到惊扰,必须让王宫恢复往日秩序。”
一道声音说得煞有其事一般。
不久小庭院之中便来了一队甲士,把控着门户与要道,火把印照之下,不慌不忙。
公子哥韩非也提着一个灯笼出现在此,看样子是统领这些士卒,眼睛一扫后方的庭院,细细寻找,当看到一个人影之后终于是松了口气。
心道张谦还是挺靠谱,唉,我一个小小司寇何至于此,什么人都把重任交托在我身上,办事不利,又要被一脚踢开,受到责罚。
父王啊,父王还请你不要再擅自做主了。
韩非摇摇头,提着灯笼看着前方,天泽一伙人不出意料,袭击了王宫,甚至还是选择太子府,看起来像大将军玩了一出苦肉计,虽有些意外,但是也不足出奇。
无论血衣侯想怎么做,他都是要需要那个宝藏的,反而天泽一伙,对方的目的就不是那么好相于,不让韩国覆灭,又怎么报灭国之仇呢。
一时之间想了不少,这时,前方远处的小榭廊道之中走出一个人,提着灯笼,脚步沉稳。
对方灯笼向上一撩,露出来人的面孔,身躯挺的笔直,学着四哥的气宇轩扬的亲和感,韩宇的义子,千乘。
腰挂配剑,着装颇为硬朗的千乘,打量了一下韩非,又看看了四周的士卒,扯出一丝笑容,说道:
“九公子,为何会在这?千乘听闻九公子已为皇宫遇袭一事主事,可否需要千乘一助。”
韩非走上两步,提着灯笼,露出笑容,莫名的感慨道:
“问我为何在这,不如问我何时在这,我嘛,倒是可以告诉你,只不过最好不要太惊讶。”
挂着卖弄的笑容,继续道:
“我从昨天那盘棋局,从你按耐不住的时候,我便已经在这里守着了,通往后宫的道路。”
话音一落,千乘先是不明所以,瞳孔继而一缩。
昨晚便已经在这里守着了?那岂不是他早已预料现在这个局面,甚至他已经知道了我的目的。
不由得,千乘想起了昨天的对话,“何至于手足凶残,”这是对义父说得。
那么是不是还有一句话没有对我说?千乘脸色悄然变得凝重,他今夜来便是打算趁乱弑君。
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太子陷落,谁又能保证贼人不会更进一步呢。
只需要大王一死,一切都能推得干干净净,那怕大将军在怎么不愿意,也只能扶持义父上位。
正好义父也有想要利用姬无夜的想法,对方是斗不过义父的,太子也绝对不可能让他重新回来了。
乱局之中时机就摆了眼前,但,这时千乘才真正重视这名韩国的老九。
甚至对方此刻在此,都有一种让他豁然开朗的惊讶。
“呵,看你应该想明白了,我相信这不是四哥的意思,他不会如此不顾大局。”
韩非笑容变浅,淡然道:
“你走吧,不要害了你的义父。”
千乘默然,手却放在剑柄之上没有放下,半响之后才目光坚定的看着韩非。
“九公子,你当年逃出韩国,如果不是义父大人一直维持着韩国的局势,你觉得韩国现在还有你一袭之地吗?
你之功对于韩国根本无益,却还要阻拦一个想要拳拳相助之人吗?”
韩非脸色沉了下来,这么多年的确靠他四哥维持着局面,他也确实算逃离了韩国。
转身,叹了口气,说道:
“你走吧,你为了权力,四哥的权利,根本无关韩国,如果四哥亲自来,我说不定不会阻拦…”
话音还落下,那张满是军伍出身的刻板,模仿者韩宇的笑容,打断道:
“九公子,你阻拦不了我的,你根本不知道义父这么多年在朝野深耕的力量。”
一步跨出,韩千乘不作防备,直直的朝着守卫的甲士走去,如他遇料的一般,这些韩国护卫都成,王城的军士,根本视而不见,甚至连兵器都没有晃动一下。
火把晃着一张张的脸,这里的每一个士卒的性氏,那个家族的子弟,臣属,他都有些映像。
义父曾经说过,维持君王的统治靠得是人,而靠得便是这是人。
他们的所求,唯有义父能给,为有新的韩王,才能满足他们。
韩千乘大跨步的往前走,那怕经过了韩非的身边,也没有去对视。
韩非眯住了眼睛,藏住那抹厌恶,很复杂的厌恶,甚至还夹带对付韩王的厌烦,一个个的对视着身边的士卒,却只得到了置若罔闻,如同最忠诚的士卒。
手中灯笼一提,光芒虽弱,不过也能穿透黑暗,照出不远处那个模糊的身影。
“别说我不给你机会,我手中没剑,但你只有一次出手的机会。”
韩千乘停顿了脚步,整个人似僵硬住,一点细微的动静都没有做出。
他的面前,张谦睁开眼睛,平谈的睁开眼睛,依旧沉寂着气息,没露出半点的威胁。
就这样的平静如水的身影,却让韩千乘不敢妄动,如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