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莱大副赶到, 全体顺利登上飞船的时候,已经夜半。
但也无所谓时间,瑶安终于知道什么叫彻夜狂欢。
西里尔死后, 他生前与基努和威登的录音被曝出, 牵连政客无数, 军队的骨干几乎被抽空,赛坦星陷入内乱之中, 疲于应战。
平安会合, 后无追兵, 且已经临近第一星系的边缘,船队终于能够松一口气。
空气里弥漫着香槟酒的甜味儿和炸鸡的香气。
瑶安白日里睡的足了, 现在吵吵闹闹的,倒也精神。她去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裙子,抱着卡雅坐在窗边喝牛奶。
汤森酒量不够,被人按着头喝了半瓶,走路已经摇摇晃晃的, 红毛乱糟糟,眼神迷蒙, 看起来张牙舞爪。人家看他醉醺醺的,也不逗他了,赶他下桌子去一边醒酒, 汤森不高兴, 梗着脖子和打头的罗杰克吵了几句, 最后捧着一堆花生屁颠屁颠跑到瑶安身边,可怜巴巴蹲下。
卡维尔不在,汤森胆子大了很多,啰里啰嗦和瑶安说话,但含糊不清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到了情绪激动处还打了个嗝儿。
卡雅嫌他又烦又臭,扭了脖子不搭理,瑶安有耐心,还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发。
汤森毛被抚顺,乖巧下来,又重复了好几遍,瑶安才懂他的意思。
他说,“等回到家后,我妈妈看见我一定很高兴,她看见你也会很高兴。我妈妈会做很好吃的蔬菜沙拉,生菜里有牛肉的味道,到时候你一定要到我家来吃。”
瑶安点头说好,汤森兴高采烈,抓着她的手背轻轻亲了一下,正好被进来的卡维尔逮到。
他松了松袖口,大步走过去,脸色不善。汤森感受到背后传来的低气压,回头一瞧后险些吓破胆,跳起来钻进盥洗室。瑶安笑起来,耳朵上坠着的珍珠荡荡地抖。
她今晚很漂亮,鹅黄色的裙子,长发编起来垂在左肩,坐的规规整整,还涂了口红。
卡维尔到她身边抓着她的手背用拇指搓了搓,垂眼看她,过了半晌,也勾唇。
瑶安把手抽回来,看他一眼,“笑什么?”
卡维尔半蹲着,指节敲着她膝盖,慢悠悠说,“你现在这样子,像是要去结婚。”
瑶安滞了一下,瞪他一眼,小声说,“你这样子,像是要去讨饭。”
卡维尔皱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束,脏的看不出底色的裤子,扣子崩掉的上衣,裸露的小臂还有横七竖八的划痕。和光鲜亮丽的瑶安看起来不像是在一个世界的人。
他眯眼,抬起她的手指放在唇间,含吮着咬了下,“你还有没有良心?”
湿润的唇肉包裹着纤细的食指,神经将颤酥传递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瑶安抖了一下,没说话。卡维尔眼睛盯着她的,又用牙齿摩擦几下,终于肯松口,改为啄吻她的指肚。
这里光线昏暗,气氛暧昧非常。
瑶安坐的地方偏僻,但是两人这样亲密地待了许久,也引来了许多人的注目。罗杰克正敞着扣子打牌,一条腿踩在椅子上,喊了几次牌得不到回应。他抬头,见对面的文莱不专心,有些恼火地踹了他凳子一脚,“打不赢就想赖账?”
文莱趔趄一下,回过神后看了眼他的牌面,泄气地扔掉手里的牌,“我认输。”
罗杰克冲着充当荷官的船员使了个眼色,一张张将文莱压下的筹码都收进自己的口袋里,面色愉悦。文莱依旧盯着先前看着的方向,罗杰克扫了他一眼,“你瞧什么?”
文莱挑眉,“船里怕是要迎来喜事了。”
罗杰克看过去,只瞧到卡维尔半跪着的背影,瑶安被遮挡的严严实实,卡雅正识相地往下爬。
周围吵吵嚷嚷的,灯只开了一半,还有人手挽手肩搭肩地在一边跳舞,气氛热烈的像是迪厅。罗杰克手撑着下巴摸了摸胡子,问,“你才知道?”
“嘿,兄弟。”文莱冲着他打了个响指,“你似乎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罗杰克坐下来,背靠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地抱臂看着他,“那你说说,有多严重。”
“你还记得两年前吗,威登那个叫米娅的女儿半夜跑到船长房里去,结果床边都没碰到就被甩过来的凳子砸断了腿,还差点一枪给崩了头。”文莱看着他微笑,“当初你是怎么说的来着,你还记得吗?”
罗杰克后背慢慢挺直,听着文莱绘声绘色地描述。
“像米娅那样胸大屁股大腰还细的女人,船长竟然看不上,还动手,这样的男人怕是这辈子都娶不到姑娘了。要是有一天船长能结婚,我就拿一千万出来做礼金送他,话撂在这,说谎的不是男人。”
文莱推了推眼镜,话说的慢条斯理,“罗杰克大副,您的钱攒够了吗?”
两分钟后,荷官小哥被逼着去请卡维尔过来打牌。
他眼神闪躲,看起来很不自在,但被身后两道迫人的目光盯着,不得不硬着头皮把话说完。
卡维尔问,“打什么牌?”
船员立正站好,“报告船长,是梭哈。大副说今天高兴,赌注下的大一点,一局一百万。”
卡维尔点点头,揽着瑶安站起来往那边走,手搭在她肩膀上,“带你去玩两局。”
瑶安犹豫,“我不会这个。”
“没关系,你随便打,输得起。”
瑶安有些苦恼,“但这注也太大了。”
“是有些大。”卡维尔动了动手指,拨弄她的耳坠,“罗杰克穷的叮当响,文莱精明算计恨不得一分钱掰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