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伴随着早朝的钟鼓,朝臣鱼贯而入,刚在位置站定,却意外地发现了前面有一个意料之外的身影。
“咦?那是大炎太子?”
“听说昨日大炎太子在红石赌坊大闹一通,今日怎么就出现在这?”
“是那件事吧,五日前……”
朝臣小声议论,因为只是常朝而非朝会,礼仪官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没有出面阻止。
听着身后大臣们的动静,鲁王不着痕迹地看了楚洵和那个炎国小子一眼,心中也颇为疑惑。
总不能查出什么了吧?
鲁王心中将这几天的关节都过了一遍,便又放下心来。
禁军那边肯定没问题,炎国太子那边……红石赌坊也不是什么紧要的地方,背后之人似乎是哪个宗室,应该和这件案子也没关系。那就是要结案了?
鲁王一通猜测猛如虎,和正确答案的关系不能说完全没有,只能说背道而驰。
“殿下……”
鲁王派系的官员凑过来,试图小心打探。
“见机行事。”鲁王干净利落回了四个字,闭目等待朝会开始。
不管怎么样,反正等到了早朝,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三通鞭响,这个有些特殊的早朝,开始了!
“吾主万岁万岁万万岁!”
朝臣齐声行礼,秉笔太监上前:“有事启奏!”
文武百官左右看看,摸不清国主的意图,看大炎太子似乎也没什么动静,就随便捡了几件无关痛痒的小事禀报了。
这样过了几个来回,朝臣们终于习惯了头前站着一个不说话的大炎太子,心中渐渐放下,有些心思活泛的不由又开始琢磨起来。
三司官员双双对视一眼,又看了看前头的鲁王,微微垂目,一个刑部给事中站了出来,奏道:“启奏陛下,五日前四殿下冤死一案,陛下与大炎太子限期五日破案,下官敢请问大炎太子,如今案情如何了?”
好大的胆子!
竟敢这样质问大炎太子?
众臣有些骚动,纷纷提起了精神。
他们知道,重头戏来了!
“当然是查出真凶了。”
王安瞥他一眼,淡淡回道。
“哦?下官乃刑部给事中,为何从未听闻此事?”那给事中不依不饶,继续询问。
王安好笑,挑眉看那给事中:“你是说,本宫做事,要向你汇报?”
国主眼睛一眯,目光严厉地向给事中扫去。
给事中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唯唯诺诺:“这……并非如此,只是此案关系重大……需三司明正典刑才……”
“放心,用不着你们三司了。”
王安懒懒地打断,平淡道:“因为凶手已经死了。”
凶手死了?
这下可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文武百官纷纷开始议论,毫不掩饰惊讶之色。
聪明的抬头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太子和国主,悄悄收回了要迈出的脚步,有些耐不住的就接二连三跳了出来。
“陛下!现在死无对证,何人能证明死者就是凶手?”
“不错,凶手在明正典刑和三司会审前便死了,与法理不容!”
“臣请三司复审,请陛下明察!”
所有鲁王派系的官员可算找到机会,趁机在其中煽风点火,想把事情往大炎太子杀人灭口上扣。
但王安只是微微勾起嘴角,罕见地没有说话,只是打了个哈欠。
今天可不是他的表演时间。
“好了。”
果然如太子所说……
国主看着下面的群情激奋,心中升起一股深深的疲惫,失望地看了站在最前方的弟弟一眼,闭上眼睛,吐了口气,才挥手道:“念。”
朝堂一下子安静下来,秉笔太监跨前一步,将早已准备好的圣旨念了出来。
“……经查朕四子瀚实为宫女四喜谋杀,四喜夜锁景福宫门窗,烧木炭其中,致朕四子瀚中毒而亡,炎太子安查得花盆木炭灰烬,凶手自知罪不容诛,遂畏罪自杀,案情已明,勿复生枝节,使朕子泉下不安也。”
什么?四皇子竟然是被宫女杀死?
还有那句勿复生枝节……
聪明的朝臣顿时有所了悟,看来宫女的死并没有那么简单。
有些消息灵通的,联想到前几天太子楚洵在宫中的动作,不由都是心里一惊,深深低下头去,不敢说话。
“听说四皇子性情暴虐,常殴打宫人,看来……”
“没想到竟是如此,真是令人唏嘘。”
不了解情况的朝臣听着圣旨中证据链和过程十分完善,倒也没有别的心思,只是唏嘘几句,便不再多言。
鲁王系官员左右看看,偷偷向鲁王看去,心中有些惊疑不定,一时竟都不敢说话。
这才到哪呢?
王安看着秉笔太监拿出另一道圣旨,微微勾起了嘴角,眼睛眯起。
接下来……
才是对你鲁王的招数!
“诏谕----”
听到这两个字,朝堂顿时安静下来。
不同于一般圣旨的“制”和册封官员的“敕”,诏,是昭告天下用的!
但凡用上了诏字,就一定是大事!
只是现在……有什么大事能用得上这个字,还让朝廷没有听到半点风声?
“朕中年丧子,躬甚不安,难决国体,今太子洵,生而聪睿,孝谨天至,仁德素著,性宽和爱人,能承天下重荷,即由太子监国,待四子瀚丧期毕,则择日登基……”
后面还有好些套话,但朝臣已经完全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