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沉冽的神经猛地紧绷起来,“那位姐妹叫什么?”
阮清莲努力地回忆,“三十多年前了,我要好好想想……”
他的心里升起一丝希望,比上战场还要紧张,谢放也是激动,希望听见一个熟悉的名字。
“好像是……雪心……”她蹙眉回想,“若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雪心。”
“当真是这个名字?”萧沉冽兴奋得热血沸腾。
“是这个名字,雪心。”她肯定地说道。
“夫人,太谢谢您了。雪心正是我母亲的名字。”他笑得跟一个八岁孩童一样,灿烂如春阳。
“原来师父与你母亲真的是姐妹。”阮清莲莞尔道,“可惜,我真的不知道师父的隐居之处。”
“夫人已经帮我很多了,谢谢您。萧某告辞。”
回江州的路上,萧沉冽努力克制喜悦的心情,“我终于明白许大娘的意思,许大娘说当年母亲来到江南投奔亲戚,认识了几个姐妹,阮氏,周氏,叶氏两姐妹。阮氏就是阮鸣凤,周氏就是周师傅,叶氏姐妹,应该就是督军夫人。”
谢放道:“叶氏姐妹,那就是说督军夫人还有一位姐妹。”
“你忘了吗?表小姐凌眉黛的母亲就是督军夫人的妹妹。”
“对对对。换言之,夫人十六岁那年到江州,认识这几位好姐妹。十四年前,夫人离开督军府回到江州,与这几位姐妹小聚,然后在姐妹们的帮助下,找了个世外桃源隐居下来。”
“母亲会不会与阮鸣凤隐居在一处?”萧沉冽寻思道。
“不无可能。不然,阮鸣凤不可能连自己的隐居之处都不告诉徒弟。想找阮鸣凤,比登天还难。”谢放叹气。
“没必要再找阮鸣凤,有一个人必定知道母亲的隐居之处。”
“少帅说的是督军夫人?”
“夫人明明与母亲是好姐妹,却假装不认识,这不就是心里有鬼,不想告诉我母亲的隐居之处吗?”萧沉冽的眼神坚定如石。
“少帅说得对。可是,督军夫人摆明了不说,少帅还能逼她不成?”谢放忧心忡忡,“现在慕容少帅对少帅的误会、成见这么深,你们势如水火,若少帅再去逼问督军夫人,只怕慕容少帅又要拔枪了。”
萧沉冽自然知道,以慕容瞳的火爆脾气,必定不会让他逼问督军夫人。
再说,眼下督军夫人还在住院,也不是好时机。
可是,知道母亲下落的人就在眼前,他怎么可能不问?
必须想个办法。
……
这天,慕容瞳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娘病情反复,正在抢救。
她的心猛地揪起来,急匆匆地赶往医院。
乔慕青把油门踩到底,一路风驰电掣。
川流不息的大街,路人纷纷闪避,却有一个卖报的男童为了捡几块铜板,冲到大街中央。
她吓了一大跳,急急地刹车,轮胎与地面的摩擦声尖锐、响亮。
坐在后面的慕容瞳惯性地往前冲,险些撞到,“怎么了?”
“少帅,我好像撞到一个男孩……”乔慕青有点紧张。
“我下去看看。”慕容瞳立即下车。
轿车前面,一个约莫十岁的男童坐在地上,报纸撒了一地,一脸的惊恐。
路人渐渐围观过来,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她打量他,地上没血迹,他身上也没有擦伤的痕迹,她问道:“你有没有受伤?”
这男童怔怔地看她,没有回答。
“你怎么了?”慕容瞳又问,“要不你站起来走走,看看哪里疼。”
“我没事。”男童慢慢地站起来,解释道,“我吓到了,自己摔在地上的。”
“不如你跟我到医院,我让医生给你检查检查。”
“不用了,我还要去卖报纸。”
男童捡起散落在地的报纸与铜板,走了。
围观的百姓小声议论,这位军官还挺善良的,要带那个男孩去医院呢。
慕容瞳看着那男童走远了,这才上车。
人群里有一个西装革履、身形轩昂的男子,他一直盯着她,神色激动,面上交织着复杂的情绪。
惊喜,欣慰,失而复得……
他下意识地走过去,可是,轿车疾驰而去,他只能望车兴叹。
云子,你复生了吗?
云子,我一定会找到你!
慕容瞳火急火燎地赶到医院,亨利医生告诉她,娘已经抢救过来了,没有生命危险了。
她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过了十天,叶采薇的病情终于好了一些,可以回家静养。
慕容瞳接她回到府里,道:“娘,我想过了,府里人多,不如你到别院静养,我和表妹、父亲会经常去看你。”
“别院的确安静,可是,见不到你们,我心里不踏实。”叶采薇不情愿地摇头。
“我保证,我每天都过去看你。”
“我知道你担心我住在这儿受到影响,再次发病。”叶采薇慈祥地微笑,“你放心,不会再出意外了,我不会有事的。”
“意外防不胜防,谁也预料得到?”慕容瞳苦口婆心地劝道,“娘,你先在别院过一阵子,等你康复得差不多了再搬回来。”
“我病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康复?瞳儿,虽然我喜欢清静,可是我也想与家人住在一起,这样才不觉得孤单。若住在别院,一整天只有徐妈妈和其他佣人,连个说话的人都没几个……”
慕容瞳明白娘的意思了,娘年纪大了,或许更想每天与家人住在一起,享受天伦之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