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云阳一喜,随即她的眸光便又暗淡了下去。
初闻此言,她自是欢喜容穆对她的深情,转念间,她便又悲从心来。
她如今已是败柳残花,如何配得上这般好的容穆?
思虑良久,云阳咬牙道:“璃儿……我,我……我想和容穆解除婚约。”
话未毕,眼眶中的泪却早已滑落。
她说这话时,只觉心如刀绞,但她不得不这样做。
容穆是个有情有义的盖世英豪,他该娶一个清清白白、貌美如花的好姑娘。
她不能因为自己的自私,让他的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傻云阳!”苏锦璃哭笑不得地嗔道。
这容穆和云阳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都是第一时间为对方着想。
容穆未曾想过解除婚约,他只怕云阳走不出来这个噩梦;云阳虽然爱慕容穆依旧,却未曾想过再嫁给他。
嗔罢,她认真道:“这是你与容穆之间的事,你自个儿与他言说!”
无论他们的婚事最终能不能成,这都不该由旁人插言。
感情的事,旁人一丝一毫也代劳不得,须得当事人自个儿做决定。
见云阳的脸上写满了拒绝,苏锦璃连忙岔开话题道:“我们已经决定了李代桃僵,你要记住,你昨夜是在牡丹山庄同我们几人下了一晚的棋!”
云阳一怔,李代桃僵?她们做了什么?
她疑惑地望着苏锦璃,无声地询问着。
“娘亲会寻一个与你身形相似的婢女,对外宣称昨夜丢失的是她。”苏锦璃淡淡解释道。
虽然这样会毁了那婢女的名节,但她们会给她安排一个美满的人生的。
待此事了解以后,便从苏氏一族或者宋氏一族寻一个远离京都的、可靠的庶系子弟娶了她。
这对于这些身世浮萍的奴婢来说已经是一个很好的归属了。
对于苏锦璃他们都认为是一个好计策的李代桃僵,云阳却是不赞同的。
她扯了扯唇,冷笑道:“呵……这样又要什么意义?不过是多毁了一个无辜女子!”
贞洁失去了就是失去了,就算能瞒天过海,她自己心里却是明的跟镜似的。
“云阳!话不能这样说!女子的名节何其重要?更何况你还是个万众瞩目的郡主,一旦这事落实,你这一辈子都将遭受风言风语,在这燕国抬不起头来!”苏锦璃立即喝止。
若是传了出去,比声名尽毁更害怕的是,云阳和整个长公主府就再也都抬不起头了!
她坚决不能容忍这样的事发生!
“贞洁已丢,要这虚名还有何用?”云阳颇不在乎道,她面上一派冷然,漂亮的眸中蕴着不屑,还夹杂着几分浅淡的绝望。
不管别人如何言说,首先,她自个儿是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的!
眸光微转,她继续道:“我的名节重要,那个替代我的丫鬟的名节亦很重要!你们莫要为了我去伤害一个无辜之人!”
说罢,她面上浮上了几分忧伤。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更何况,她名节失了,她好歹还是一个郡主,便是他人再如何不屑,亦不敢太过于放肆,顶多说几句难听的话。
那丫鬟若是名节丢了,这辈子才是真的毁了。
苏锦璃到底与云阳是自幼的时候交情,只是一眼,她便看懂了云阳心中所想。
她立即解释道:“等风头一过,我们会在苏氏一族或者宋氏一族的庶系中择一个优秀的少年郎,让其娶了那丫头!她从此便脱了奴籍!”
听她这样说,云阳的神色缓和了些,不再坚决反对了。
毕竟,她虽不赞同这般掩耳盗铃的做法,但她也明白这是璃儿他们这些真心爱重她的人的一片心意,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拂了去。
“云阳,你要记住,是顾柔嘉害了你!你千万不能再让其血债血偿之前做什么傻事!”苏锦璃郑重道,一双剪水双瞳中盛满了关切。
她还是怕云阳想不开!
云阳的状态虽然比她想象中好上许多,可是依旧不容乐观,她现在陷入了自我厌弃中。
触及她关切的目光,云阳却是笑了,红唇轻启,一字一顿道:“我云阳岂会傻到寻短见?那不过是亲者痛仇者快罢了!我断不能让顾柔嘉如意!”
说着,她面上浮上一抹狠辣,往日清澈透亮的眸子蒙上了一层阴霾。
毁她贞洁、坏她姻缘,这仇她记住了!
纵使顾柔嘉乃是中宫之女,她云阳亦不会让其好过半分!
见她说的中气十足,苏锦璃才彻底放下心来。
哪来是被仇恨支撑着,只要她不轻生便好了!
想到还有许多事要处理,苏锦璃丢下一句:“你切莫惊忧,一切有我们在!好好服药、多用膳食,养好身体才是当务之急!”后便径自走了。
云阳努力挤出一抹笑应了,她一直望着苏锦璃离去,在那道红色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之中以后,她的脸一垮,完全不见一丝生气,再次恢复了之前的空洞木讷。
是呀,她怎么会不难受呢?霎时丢了贞洁,失去,她只觉她才刚刚开始的人生昏暗一片。
可是她也知道有许多人是真的关心她,便是心里再如何绝望苦闷,她也不能表现出来!
……
苏锦璃回到侧厅之后,众人默契的放下了手中的碗筷,齐刷刷地望着她问道:“云阳现在怎么样?”
“比想象中好一些,只是……只是依旧很不好!”苏锦璃叹息道。
虽然云阳极力掩饰,可她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