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刘老道抱进屋子安顿好,约摸他大概一早就能醒过来然后坐在他身边发了会儿呆
作为一个曾经的心理医生他知道自己如今的状况不大正常他焦虑了
眼下的事情算是阶段性顺利,但还有一个或者几个大危机在引而不发
九公子可能来找他不是什么好事,可能会死
白云心可能来找他也不是什么好事,也可能会死
眼下九公子跑去找白云心,好的结果是……也许两个大妖魔争斗起来,解决掉一个李云心还记得那晚白云心的反应……那可不是什么“听说了老朋友”行踪之后该有的表现
坏的结果是两个家伙一起找过来――他简直无法想那样的情景
其实除此之外……通明玉简
他或许没见过,但知道道统和剑宗有种种神奇手段三个剑宗流派掌门弟子就已经将他搞得焦头烂额,更不消说流派之上还有洞天那三个在世俗间牛气冲天的“掌门弟子”,在整个修行界,大概就只相当于城镇基层公务员的角色吧……
倘若真被得知通明玉简在他手上,整个修行界都来抢夺,他是绝不可能守得住的吧搞不好,还要丢掉性命
世俗中人总爱将那些修为高深的修行者看作“神仙”,却不知道天心正法有一个“心”字,修的就是心但可不是愚昧无知的世俗人传闻的“慈悲心”,而是“太上忘情”
修行五个境界,玄真化虚意修到了化境,便要重视修心、修****了想要再往上,到真境、玄境,更是有一道道心魔劫在等着他们想要渡过那些劫,便要忘情少一种情感,就少一劫
待到将自己所有为人的情感都摒弃了,便是“玄真化虚意”五境之上的“太上忘情”之境到这时候,神魂**都淬炼得无比强横,便可以白日飞升了
但……这只是理论上
因为的确已经将近三千年没有人羽化飞升过了
李云心不知道“太上忘情”之境究竟是怎样的真实体验,虽然因为前世的特殊经历,他也能稍微理解一些
然而他可以确切地知道,修为越高的那些人,就越不会有什么“慈悲心”倒并非说他们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实际上连“为非作歹”的那种情感,也是要被摒弃的他们只是会变得无情像机器一样计算一切利益得失,得到最优解至于在得到最优解的过程中会不会伤害到其他人,那并不是他们关心的事情
因为同情心,也是一种情感
有的时候李云心会想,那究竟是一种怎样的状态到了那种境界,拥有移山填海之能,却没有了七情六欲……
又有什么用呢
无论如何一旦被那些人盯上,大概自己会很惨
那些人一定一直都在找因此那天雷暴来了,不久之后就有人上了门
那次雷暴同样是个谜团而自己的父母竟然可以带着这玉简,隐居避世十几年都未曾被发觉――这件事想一想,他也觉得深不可测但这样“深不可测”的父母却在一夜之间被雷暴劈死
每每思及此处,他又觉得遍体生寒
到底是怎样层级的存在盯上了他,现在,是不是还在盯着他
但至少他知道自己还握有一张底牌
没有他,那些人打不开这玉简
再大神通也打不开,再聪明的人也打不开,再见多识广的人也打不开
因为那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能办得到的事情
李云心叹了口气,用力搓搓自己的脸屋外虫鸣声渐起,竹叶被微风吹得沙沙作响他重新拿起那包酱牛肉一边一片一片地挑着吃,一边走出门外去
得做些准备
这个世界的妖魔、修士诚然强悍,但……他有另一些那些人不曾了解的东西
心魔才是最可怕的
在同样的一个夜里,一街之隔,乔家乔段洪的卧室里一灯如豆
他未断气,但也未醒躺在大屋的床上像一个残破的人偶,身上发散出浓重的药味儿
伤口被覆上草药以及金创药,然后被人用并不专业的手法以绷带包裹脸颊深陷、双目紧闭如果不是胸膛偶尔还有起伏,就和一具尸体也无甚区别
一个老仆守在他床边,白发蓬乱,像是已经几天未梳理过了
老人的脸上遍布沟壑,一只眼是瞎的,呈现浑浊的白他手里捏着擦脸巾被捏住的地方还是湿润的,但其余的地方已经干了这意味着他在这里坐了很久,或者说……靠在床边睡着了
直到一个时辰之后,打更声从后街传进屋中,老人才忽然转醒,抬眼去看乔段洪
仍未醒他伸手摸摸男人的额头,依旧烫得厉害
这老人就吃力地起身,到床边的铜盆里洗了帕子又给换上,才走到门边推开门
开门声惊醒了守在屋外的两个小厮
老人叹了一口气:“你们两个,睡了一夜了药煎了么”
两个小厮擦了擦口水对视一眼:“这就去了孟爷莫急嘛”
随后两个人赶紧匆匆地走了,边走边低声说话,又往西院瞧了瞧
西院有人声,在笑有男有女,还有忽高忽低的说话声春夜的风将那边的酒气吹了过来――是在庭院夜饮
老人佝偻着身子,用仅剩的一只眼往那边看了看,重又关上门
他知道那两个小厮不会去煎药早没药可煎了这两天是他用自己的钱给大郎请的郎中但他的钱本就不多,这时候都用尽了
那两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和乔佳明更不会管他们不但不会管,还只想由着大郎自生自灭这乔家大院上上下下,三十多口人,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