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这个形如疯婆子的女人,赵雪梅只觉得心头仿佛被一块千斤重石压着,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陈诗云,多么美好的名字,想来在家里定然也是被当做掌上明珠的一个女孩子。
然而命运却同她开了一个很残酷的玩笑,让这个即将拥有美好未来的大学生,被卖进深山,被折磨得不人不鬼。
“他们把我卖给了一个叫周铁根的畜生。”
“起初我也想过要逃走,然而每次还没有逃出这座山村,就被他抓了回来。”
“抓回来之后免不了被他一顿毒打,以前我还会拼死抵抗,可是越抵抗他打得就越凶残,好几次我差点被打活生生打死。时间久了,我便再也不敢抵抗。”
“后来为了防止我逃跑,周铁根用铁链把我锁起来。”
陈诗云在向赵雪梅展示她手腕和脚腕上因为长时间被铁链锁着而留下的伤痕。
看着那烙在皮肤上的伤疤,就像是一把刀在刺着赵雪梅的心,她的心在淌血,陈诗云的遭遇让她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一边说,陈诗云的眼泪止不住的掉。
“他把我和羊关在一起,把我当畜生养,冬天的时候我只能和羊挤在一起取暖。”
赵雪梅秀拳紧握,那种抑郁的感觉让她整个人都不好起来。
“村子里没有其他人发现吗?”
“有,知道这事的人还有不少,然而许多都是和周铁根一样的单身汉,还有一些则不想惹麻烦上身,他们根本不会来帮我。”
“那后来呢?”
“周铁根这个畜生,把我当成他泄欲的工具,对我百般蹂躏,后来我怀了他的孩子,给他生了个儿子。有了儿子以后,那个老畜生对我终于好了一些,不再用铁链锁住我。”
“再加上我装疯卖傻,他以为我疯了,对我便放松了警惕。”
“那你为什么不趁此逃走?”
陈诗云越哭越伤心,说起了她的儿子。
尽管这个儿子是她和那个老畜生所生,但是一旦生下来,她就是这个孩子的妈,真要抛弃嗷嗷待哺的儿子逃走,她于心不忍。
“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
赵雪梅紧紧握住陈诗云的手,见到这个被折磨得形如疯魔的女人,她的心也跟着痛,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将陈诗云从这个魔窟救出去。
陈诗云吓得赶紧抽出手来,低着头,抹去眼角的眼泪。
“我不敢走,他会打死我的,还有我的孩子,他威胁过我,只要我走了,他就会杀死我的孩子。”
看到陈诗云浑身都在颤抖,赵雪梅知道这个女人内心受了太多的创伤,那个周铁根已经在她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你放心,到时候你带着孩子一起逃走!”
“我不敢,我不敢……我求求你不要再对我说这些了……我该走了。”
陈诗云一直摇头,揉着脑袋,把头发搓乱,回复到刚才疯疯癫癫的样子,从屋里退去。
赵雪梅呆坐在床头,久久没能缓过神来。
陈诗云说她是在装疯,但其实在赵雪梅的眼里,她是真的疯了,或者说精神已经开始不正常,如果再让她在这个魔窟里待下去,会毁掉这个女人的。
在救出陈诗云之前,赵雪梅首先要做的一件事就是先自救。
如今她手脚被绑,无法动弹,必须先想办法解开身上的绳索。
目光在这座昏暗的木房子里一扫,着赵雪梅心中一喜,在桌子上看到了一盏煤油灯。
当即将那煤油灯摔破在地,外面的那些宾客还在说笑,并没有人在意屋子里的动静。
赵雪梅蹲下身子,捡起一片玻璃渣,开始割开绑在手腕上的绳索。
……
另外一头,李少安和王香秀一路十万火急,赶到黄石村。
在村里一打听,立即找到了李老六的家。
李老六家门前张灯结彩,挂着红绸,正在办喜酒,大约有十多个亲戚朋友之流在李老六家门口站着,堂屋里面还有十多号人。
“雪梅姐一定就在里面,我们怎么办?”
“咱们找找其他小路,从屋后绕过去,速度要快。”
李少安和王香秀两人远远看到屋里的情况,在这么多人面前想要带走赵雪梅不太可能。
幸好这些人正在忙着酒宴,还没有到闹洞房的环节,给了李少安和王香秀机会。
大雪纷飞,两人借着大雪的掩护,从山上小路一直摸到李老六屋后。
“是这儿吗,好像就这么一间房子。”
“应该就是,我劈开看看。”
“雪梅姐,雪梅姐你在里面吗?”王香秀透过门缝往对着里面轻声的呼喊。
房间里,赵雪梅正在用玻璃片割断手腕上的绳子,由于手是被反绑的,眼睛看不到情况,在反手的情况下用玻璃片割绳子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一会儿下来,绳子虽然割开了一半,但是手腕上也被玻璃片割开了好几道口子,还好感觉到疼痛就会收手,没有造成致命伤。
“在,我在这儿!”
听到外面王香秀的声音,赵雪梅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紧张压抑担惊受怕的情绪,眼泪珠子哗啦啦的掉,强忍哭泣回应着外面的王香秀。
就在刚才,赵雪梅忍着内心的恐惧,用玻璃片割绳子的时候就在想,也许她没有办法从这儿逃出去,也许她的命运也会像陈诗云一样悲惨。
她不知道该怎么逃走,但是她不想束手等待厄运来临。
越想,赵雪梅的心理防线就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