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进来时,叶静璇坐在椅子上正小心的撸起袖子,查看手臂上的伤势。
屋中一片狼藉,桌上的茶杯茶碗都尽数掉到了地上,碎片静静的躺在在水上,有丝丝的血迹掺杂在水里,流云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疾步走到叶静璇的身前:“小姐,这是怎么了?奴婢才出去洗了个衣服的功夫,怎么就成了这幅模样?”
叶静璇看着她笑了笑:“无事,莫要如此大惊小怪。”
流云小心的将叶静璇的衣袖挽了起来,见小臂上已是一片青紫,手背上还被划出了一道细细的口子,她的双眼瞬间湿润,鼻子一酸道:“王爷怎么能如此过分,一而再再而三的这般对待小姐。”
叶静璇拍了拍她的手背,笑道:“放心,这次的伤没有白受,那个人虽看我不顺眼,可现下我对他有用,别的不说,命倒是暂且保住了。”
“可是……”流云还想再说什么,可抬头一看到叶静璇含笑的眼,要说的话又咽回了嘴里。
叶静璇揉了揉她的发髻,柔声道:“好啦,都会慢慢好起来的,一会儿收拾这些个碎茶碗的时候小心些,不要划伤了手。”
流云点了点头,隐下心中的委屈,回头忙进屋取了些纱布进来,小心的给叶静璇包扎着手臂。
一连过了两日,叶静璇在院中过的极为舒坦,萧远再未来打扰她,连霍盂兰都难得消停了下来,外面的天气出奇的好,叶静璇换了身衣服,走向院外,外面阳光刺眼,她抬起手臂,走向大树下。
叶静璇踩碎脚底落叶,阳光顺着大树的枝桠星星点点的落在她的身上,美的仿佛一幕工笔画卷。
叶静璇探头,提高声音道:“流云,快一些。”
“来啦。”流云提高声音,话音刚落,她便从屋中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件雪白的绒衣披风。
“小姐,您这次回叶府,可要去知会一下王爷?”流云看着她,轻声问道。
叶静璇摇了摇头,笑道:“自然会有人把我出门的消息带给他,待我从叶府回来再去找他也不迟。”她顿了顿:“除非有什么消息,不然我与他没什么可说的。”
流云眨了眨眼睛,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叶静璇走到王府门口时,萧远正坐在远处的凉亭里,身边坐着叶玄天,二人正喝着酒,似在谈什么事情。
叶静璇的脚步顿了一下,看了看亭中的萧远,末了她嘴角勾起,将目光收了回来,缓步走向门外。
坐在亭中的萧远似是看到了她转身前那抹嘲讽的笑,他冷哼一声,面容阴鸷的将杯中的酒尽数倒在了嘴里。
“几日不见,你们二人的感情倒是好了不少。”叶玄天笑道。
萧远皱眉冷道:“你难道瞎了不成,哪只眼睛看出来我与那个女人感情好了?”
叶玄天挑了挑眉:“别的不说,就单单那晚她对你如此大逆不道,你却未动她分毫一事,就让我对她刮目相看。”
“她对我有用,如若不然,我早已将她挫骨扬灰。”萧远的声音似裹着冰雪,直叫人冷到了骨子里。
叶玄天却笑出了声,末了摇摇头:“我看未必,这叶静璇如此聪慧过人,说出的那几句话怕是句句都说到了你的心坎上,若不是我爹将她作为棋子嫁给你,我都不知我有个妹妹竟如此出色。”
萧远瞪了他一眼:“那个女人只想安稳度日,你若如此喜欢她,哪日我将她休了,你这个做哥哥养活她到老,却也不错。”
叶玄天喝了一杯酒,淡淡道:“哦?你莫要如此轻易放话,只怕日后我想将这个妹妹从你身边夺走,你都未必会放她走。”
萧远听罢,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萧远此生都不会爱上一个人,这点你不必多虑。”
叶玄天挑着眉,笑着摇了摇头:“这个世上真话本就不多,一个女子的脸红胜过一大段告白,只怕日后你沦陷于此,还不自知。这些年,你百花从中过,片叶不沾身,有一个真心贴己的女子伴你,未必会是坏事。”
萧远目光深沉,忽的想起叶静璇那双清冷的眸子,而后他又笑了笑,将那双眼睛从脑海里驱走:“我从来没有爱过谁,更不知道什么叫爱,纵是有伴我身边的女人,也必须是对我有帮助的女人,有了真心所爱的人也就有了软肋,可我不能有软肋。”
萧远淡淡的说着,目光深沉,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叶玄天将酒倒入他的空杯之中:“如果所爱的人会成为自己的软肋,那就强大到没有人能够伤害她。”
萧远未再做声,只是目光看着远方,阳光太过刺眼,他轻轻眯起眸子,似是这太阳太过温暖,只见他眼中的冰冷竟也融化了几分。
叶玄天仰头喝了口酒,笑着淡淡说:“深爱是胸口有雷霆万钧,唇齿之间只有云淡风轻,我不知你心中所想,只劝你好自为之,珍惜珍惜!”
萧远沉默了半响,似是有些被他说烦了,他笑了笑,开口:“昨日我进宫,芊芊还缠着我问你的情况。”
叶玄天一听,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拿着酒杯的手几不可见的一抖。
“你若是近日无事,我便进宫将芊芊接来。”萧远淡笑道。
叶玄天赶紧将手里的酒杯放下,苦笑着摆了摆手道:“别,日后你的事情我再不多嘴就是,莫要再拿她吓唬我。”
叶玄天心中叫苦,萧芊芊乃是萧远同父异母的妹妹,与萧远不同,萧芊芊的母妃当年为救皇上献出了自己性命,她自出生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