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从开胃品吃到正菜,柳鹤霖还是一副欲言又止,顾左右而言他的样子。光是这家餐厅的主打风格之类的话题,我就听了不下三个版本。
也亏得我耐性比从前上升了不止一个档次,才能如此淡定的看着柳鹤霖如此不镇定。
他的眼神慌乱的很,看得我都不忍心开口嘲讽了。
吃下一口鲜嫩的牛肉,我开始问:“大哥,其实你不用跟我聊这些的,你直接说吧,是不是王小姐那边出什么问题了?”
柳鹤霖有些惊讶的看着我,大概是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接,他顿了顿:“我们……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联系了。”
我点点头:“所以,你这是分手了感觉难过,找我出来陪你吃饭?”
这个理由也有点太扯了,先不说我和柳鹤霖之间的关系如何,就说是嫡亲的兄妹也很少有成年的哥哥失恋了,拉着妹妹出来消磨时光的吧!
柳鹤霖脸色黑了一半:“我们没有分手。”
“既然没有分手,为什么又不联系?”我眼睛眨了眨,“啊,你们在冷战?冷战可不行的呀,冷战很伤感情的,你是男人的话更应该主动一点。”
我说着有些摇头晃脑,俨然一副爱情专家的模样。
“我们也没有冷战。”连柳鹤霖自己都说的没什么底气,“只是她在逃避我。”
我笑了:“她为什么要逃避你?你们感情不是很好吗?还是因为……上一次在山庄的时候,你当众给她难堪这事?”
柳鹤霖瞬间陷入了沉默,过了好半晌才断断续续的说出了始末。
原来,跟我预料的差不多。之前在山庄,柳鹤霖遭遇到袭击而受伤,其始作俑者就是王以宁。
那天晚上,柳鹤霖气冲冲的离开百花厅后就和王以宁大吵一架。
据柳鹤霖自己说,这是他们相识以来第一次吵架,更是吵的最厉害的一次。
这件事其实王以宁有点冤,她并不知道我们三方之间复杂纠葛的关系,给一个平常人听到秦江未的身份和他说的话时,都会做出和王以宁差不多的反应。
所以,我能理解柳鹤霖生气,但我更同情王以宁莫名其妙躺枪。
就这么大吵一架之后,原本就傲气的王以宁这下非得要离开,甚至说出了大家应该好好静一静,思考一下彼此以后的关系。
基本上说出这样的话,那就是离分手不远了。
柳鹤霖怎么可能同意王以宁就这么离开,双方开始拉扯。作为女人的王以宁在力气上显然不是柳鹤霖的对手,他们拉拉扯扯的过程中,大概是王以宁气愤不已,拿起一只玻璃杯就冲着柳鹤霖的脑袋砸了下去。
听到这里,我突然想起那天晚上听见他们房间里发出的异常响声,那时候我还去敲门关心慰问来着,没想到啊原来那时候柳鹤霖已经被王以宁给砸晕了。
我有点想笑,赶忙喝了一口浓汤作掩饰:“那你自己现在怎么想?想分手吗?还是想去告她?”
毕竟他们还不是夫妻,仅仅是男女朋友关系,只要柳鹤霖存心为难,王以宁是跑不掉的。
柳鹤霖摇了摇头:“我要是想直接了断,又何必找你呢。我在平城……其实没什么可以说真心话的朋友,这话我也不能告诉父母。所以,我想请你帮我去跟宁宁说,我真的不怪她,也能理解。那天晚上,是我太冲动了。”
嗯,是你太冲动了,所以你挨打活该。
我垂下眼睑有些无奈,心里不由得感叹,怎么我们柳家人的血脉里都流动着这种情深似海的痴情基因呢?
看看柳爷爷,自从发妻过世之后,他就没有动过再娶的念头,在他的房间里到处可以看见和妻子的合照。
再看看柳鹤霖的父母,这么多年伉俪情深,无论是家庭还是商界都是夫妻俩共患难同命运,这份感情确实非同一般。
就说我生母柳心乔和秦江未的养母江子乔,这对姐妹花一样是被情所困。
我轻叹一声:“不是我不帮你,而是……我和王小姐的关系实在说不上太好。”
柳鹤霖听我语气柔软,并没有立刻拒绝的意思,他的眼睛骤然一亮:“没关系,你去说总比我去强,她现在是连我的电话都不接了,还申请到国外去接一个项目,她就是在躲我。”
我腹诽:人家不一定是在躲你,人家说不定是怕你报警,是在躲警察叔叔罢了。
我清清嗓子:“好吧,你告诉我她什么时候回来,我来替你跑这趟。”
柳鹤霖高兴极了,一张脸像个孩子一样喜笑颜开:“谢谢,真是多谢你了。之前的事情我也有不对,这下算是我们冰释前嫌,正式和好。”
真感叹爱情的力量多伟大,有时候你以为的敌人并不一定会给你造成损失,像现在这样,如果没有王以宁出手伤了柳鹤霖,我们还没有这么顺利和好的机会呢!
我扬起一个笑容:“不用客气,都是自己人嘛。”
柳鹤霖显然是有备而来,他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张关于王以宁工作动态走向的资料,双手递到我面前:“她应该是三天后回来,就麻烦你多费心了。”
我一阵无语,这男人谈个恋爱怎么感觉跟搞地下工作似的,某种程度来说,柳鹤霖和王以宁还真是挺相配的。之前的王以宁不就是个标准的地下工作储备型人才嘛!现在看来,柳鹤霖也当仁不让,两者半斤对八两。
我笑眯眯的把资料收了回来,解决了今晚最要紧的事情后,接下来的正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