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大兴钢铁厂后,就闻到一股焦炭味,还隐隐参杂着酒味。
有两辆警车出来,后面跟着五辆黑色轿车。
赵初唐让我停车,他从车上下来,詹副秘书长也跟着下去。
车队也停了,一辆黑色轿车上下了一个人,这个中年人快步走过来。这人应该是省公安厅副厅长王峰。
“赵书记,我正要去找你呢。”这人朝车里看了一眼,“我上你的车吧。”
“好啊。”赵初唐说。
“王厅长好。”詹副秘书打着招呼。
“小詹啊,你这个子又长了。”王峰说道。
“再长半米我就去打篮球了。”詹副秘书长说。
王峰上车时,冲前面警车挥了手,示意他们出发。
车一辆辆开出大兴钢铁厂的大门,我尾随在后面,没看到关市长的车。
“关思勤没来吗?”赵初唐说。
“来了,坐一会就走了,说去参加建设部在宁州开的什么建筑工程标准化现场会。”王峰说。
“大兴这边怎么样?”赵初唐问。
“还能怎么样?稳定压倒一切呗,关于上访问题,中央的态度是不能一味对下面高压,要对话,不要对抗。”王峰说,“不管对话也好,对抗也好,主要是一个钱字,没有钱,工人就不干了,还有钢铁厂干部的腐败问题,工人也是意见很大,赵书记,你们宁州拨点钱不是问题吧?”
“我跟你看法不同,多少钱也填不了大兴钢铁厂这个窟窿,大兴一要改制,二是产品要升级。”赵初唐说。“给你说这些也没用,我看你要好好整顿一下公安队伍,他们上访怎么就能出人命案了呢,这几个警察怎么这么没脑子?这不是正好让人利用,大作文章了吗?”
“是啊,这事我也很头疼,耿书记在北京开会,专门给我打电话,狠狠批了我一通,我是真冤啊,给人背锅的。”王峰叹了一口气,“去东湖吧,去我三叔的鱼馆吃饭。”
“小夏,去东湖。”赵初唐说道。
在中山路口,和车队分道扬镳,我开车直奔东湖而去。
“你三叔身体怎么样?”赵初唐问。
“他身体好得很,大冬天还在东湖游泳,零下七八度,他都能下水。”王峰说,“我还约了蒋兵革,他今天刚到宁州。”
詹副秘书长回头说道,“王厅长,蒋总他弟弟前两天都上中央大报的新闻版了。”
“我看到了,太不像话了,嫁个女儿也太张扬了。”王峰说,“几箱子的黄金就那么大白天的抬出去,让人看了能不眼红吗?能不招人嫉恨吗?”
“将兵革呢?他怎么说的?”赵初唐问。
“他觉得是有人在背后搞他二弟。”王峰说。“他现在脑子也越来越糊涂了,你不陪嫁那么多金砖,别人也不会拿这作文章。”
“陪嫁黄金没问题,夜里抬家里不就完了吗?”赵初唐说。
“不是显摆吗?宁州首富的弟弟,你看那豪车几十辆跟着,鞭炮放了十几里,这比古代皇帝招女婿还风光。”
“风光?等哪天进了监狱,我看他还风光?”赵初唐说。“蒋兵革要是不管好他这弟弟,说不定哪天就得出事。”
“赵书记,你今天要好好批批他。”王峰说。
“你是他发小,你说他,他可能会听进去。”赵初唐说。
“小夏,前面一个路口右拐就到了。”詹副秘书长说。
车开进鱼馆停车场。
王峰领着我们上了二楼一个包厢,从窗户看去,夕阳西下,几缕金色的光呈现在湖面上,犹如仙境。
王峰和赵初唐去了洗手间。
一个女服务员进来,这个女服务员看上去年龄很小,她在桌子上放了两包中华烟。
詹副秘书长拆了烟,递给我一支,然后拿出火柴盒给我点上。
“打火机不用,你用火柴盒?”我说。
“我喜欢听火柴棍这种摩擦出来的滋滋声。”詹副秘书长说。“听上去特别舒服,有时候火柴盒受潮了,一下不行,就两下,三下四下,一根火柴不行,就两根,三根,慢慢,突然擦着了以后,哎呦,我就特别的高兴。”
“你还有这喜好。”我说。
“人吧,有点怪毛病挺好。”詹副秘书长说,“他这鱼馆的鲫鱼不错,特别鲜嫩,我上个星期还来这里吃过呢。”
“蒋兵革会来吗?”我问。
“应该会来,你没见过他吧?”詹副秘书长说。
“在电视上见过。”我说。“听说他的财富都进中国富豪榜了。”
“是啊,他早年开矿,后来又搞房地产,房地产你懂的,圈地就能赚大钱,我和他吃过两次饭,他人不错,很讲义气,就是他那弟弟,无恶不作,整天在外面惹事,也不正经干事,开赌场,放高利贷,女人是经常换,在街上看到哪个女人了,就想办法把女人弄床上去,不管是结婚的,还是未婚的。”
“他弟弟年龄也不小了吧。”我说。
“四十多了,不过看上去显年轻,太能玩了。”詹副秘书长说。
赵初唐和王峰进来,两人落座。
“小詹,你去把我三叔叫过来。”王峰说。
“好的。”詹副秘书长说。
两个女服务员上菜,看上去,这两个女服务员比刚才那服务员还小。
“你三叔招的这些女服务员,都是未成年吧?”赵初唐说。
“成年了,我问过了。”王峰说。“只是看上去显得小。”
一老头进了房间,他一头发白,上身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