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到了果园门口的时候,刘富贵刚刚吃过晚饭,一个人正在房前的葫芦架下喝茶。
因为天黑之后刘富贵就会关上果园的栅栏门,吕大亮他们进不去,只好刘富贵打电话。
刘富贵站起来去开门,路上就在琢磨吕大亮来干什么?
虽然今天这事吕庆堂一家没人参加,可他家毕竟姓吕,相信经过这次决战,姓吕的在村里的威风肯定是彻底被打下去了,从今往后绝大多数的姓吕的,都必须要在村里夹起尾巴做人。
而且刘富贵吃过晚饭正在考虑,看来是时候乘胜追击,发动群众把吕大强这个村长给撸下去。
那么问题来了,这个节骨眼上吕大亮上门,他会不会是来给吕大强求情的?替老吕家出头说话来了?
到果园门口一看,来访的三个人他都认识,干瘦老头虽然一直没说话,但他一直是刘富贵重点观察的目标,黑衣保镖就不用说了,块头太大目标太明显,昨天下午在宋长风背后一站,气场逼人。
吕大亮给刘富贵介绍说这位是左义天大师,是你大姑父的好朋友。
“哦哦哦。”刘富贵点点头,“是啊是啊,昨天看到左大爷跟大姑父他们一起来的,左大爷里边请吧。”
那位黑衣保镖章维一头黑线,左师是何等尊贵的人物,到了这个穷山僻壤的小山村居然被人称为“左大爷”,大概在这个世上能这样称呼左师的,刘富贵算是独一份了。
左义天却是不以为忤,客气地说他们吃过晚饭出来看看山村的夜景,见这么大一片果园风景不错,就想冒昧地进来看看,多有打扰。
宾主一路闲聊着来到刘富贵的住处,刘富贵重新泡了一壶茶,并且洗了许多瓜果端上来招待客人。
章维在左义天面前,是无论如何不敢坐的,不管刘富贵怎么让,他只是推说刚才坐久了,还是站站舒服。
吕大亮本来就是当向导来的,无话可说,只有左义天跟刘富贵天南海北地闲聊,全是些毫无营养的话题。
刘富贵这张嘴本来就能说,什么话题都能引得他像泻痢一样巴拉半天,而左义天只想来探探口风,说的不多,所以整晚上绝大多数时间就是刘富贵在发表演讲。
左义天寄望于从刘富贵的话里听出什么蛛丝马迹,可他听到后来发现自己错了,没来之前,他只是觉得看不透刘富贵,跟刘富贵谈了俩小时,他完全被说迷糊了。
这个刘富贵说话严重跑题,从蚂蚁开始说起,能一直说到霸王龙,现在刘富贵正演说到猎户座的流星雨,而左义天已经完全忘掉了是从什么话题进入到猎户座的。
突然,章维一扭头盯着果树丛,目光如炬,喝问一声:“什么人,站住!”
然后就见他一纵身跳了出去,很快果树丛中传来打斗的声音。
吕大亮给吓了一跳,刘富贵这果园周围全是刺铁丝混合荆条和花椒树构成的防护墙,这些年被刘富贵父子打理得越来越严密,偷果子的人根本就钻不进来了,那么跟章维打斗的人是怎么进来的?
而且吕大亮听姐姐说过,姐夫这两个保镖出身于功夫世家,参加过特战队,受过极其残酷的魔鬼训练,功夫相当厉害。
现在听树丛中打斗得那么激烈,说明来人功夫很厉害,章维一时半会儿还拿他不下。
再看看左义天和刘富贵,俩人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刘富贵依然在滔滔不绝地拉肚子,而左义天还是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聆听。
其实左义天早就发现有人悄悄摸进来了,只不过他定力深厚,根本就没拿对方当回事,任由对方往这里靠近,他倒要看看来人想干什么?
而刘富贵透视眼加夜视眼,早就清清楚楚看到了来人,那不就是花湘蓉吗,母夜叉打扮得紧趁利落,手提鞭子,气势汹汹,黑更半夜又来干什么?
这时树后的战斗已经分出胜负,章维被花湘蓉的鞭子卷住腰部,然后这母夜叉一抖手,章维一米九多的偌大身躯居然被甩了起来。
“喀嚓”一声,章维被甩到葫芦架上,直接把葫芦架砸了个大窟窿,吕大亮吓得像兔子似的往后就跳。
眼看章维就要落到喝茶的桌子上,左义天不慌不忙一伸手,看那轻松劲儿就像要端起桌子上的茶杯。
章维这么大块儿落到左义天手上,看起来轻飘飘就像吹起来的塑料人,左义天手腕一扭,一挥胳膊,章维就稳稳站到地上了。
花湘蓉随后也跳了出来,手里鞭子左右一甩,“啪啦”,“咔啪”两声,刘富贵的大水缸和一个木架子都给抽得粉碎。
“刘富贵——”花湘蓉抬起鞭子指着,作势要跳上来抽打刘富贵,可是下一秒她就呆住了。
因为她瞥到了坐在刘富贵对面的左义天。
“左……左师!”花湘蓉喃喃地冒出这句,一霎时吓得头发梢都发麻,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她就是在刘富贵的桌子前看到坐着一位玉皇大帝,也比不上现在看到左义天的震惊。
在名门荟萃,豪族集聚的京城,又何曾见过左师会纡尊降贵到过哪一家做客?
偏偏就在这个偏僻得无法再偏僻的山村,左师居然会跟村里一个类似无赖的孤儿对坐喝茶,这让花湘蓉瞬间认为自己这是产生幻觉了。
“嗯?你居然认识我!”左义天缓缓扭过头来,看看花湘蓉,一个很年轻的女孩,但他不认识。
名满京城的通臂神拳左义天,认识他的人何止千千万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