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是撑着,厉斯赫就一分一分更加重了力道,要把他踩下去。
领头终于抵挡不住,大喊一声整个上身都支撑不住地倒在地上,厉斯赫任然没有收脚,扭动着皮鞋 一脚踩断了他的大臂,骨头咔嚓一声断掉的声音在安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脆响。伴随着的,是他嘹亮的痛苦叫声。
所有人都大气也不敢出,深深地埋着头,不敢看一眼此刻的画面。
一直都听说傅氏的厉总是个阎王,今日也算得一见了,更让人觉得不寒而栗的是他的表情,从始至终都是漠然的。
不管是最先凛厉果决的一脚也好,随之而来的踩也罢,从始至终都是一脸的冷漠,仿佛踩断的不是人的手臂,只是一根树枝。
“为什么!我们头又不是绑架夫人的人!凭什么这么对他!”有一个愣头青跳了出来,不管不顾地喊到,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小子不要命了是吧!
厉斯赫还没有什么表情,顾老大首先反应了过来,直接抬了抬手,立刻有人过去制住了那人,只是不服气的叫喊声仍然停不下来的。
“出了内鬼这种事,就是你们头儿的管理不当,管理不当就要受到惩罚。”厉斯赫清冷的声音扫过众人,也不看一眼地上还在嗷嗷叫唤的保镖头领,转身进了病房。
内鬼?十一号吗?所有人都还有些云里雾里的,然而这个男人却一句话也不想多说了。
严真已经探查了一遍,看到厉斯赫,连忙走了过来。
“已经查到了,窗外有一个索道,明显经过了改装,外观看起来还和平常用来高空清洁的无二,事实上,不管是承重能力,还是滑倒的轨迹路线,都做了改动。”严真微蹙着眉头,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
何况进病房前,他们就已经紧急调取了监控,明明进病房的是四个护士,出来的时候却变成了三个,也就是说……
还有一个护士装成了严娜躺在了病床上去做检查,而真正的严娜,却被里应外合送上了索道。
心思之缜密,不可不畏。
“医院的管护已经空缺到这个地步了吗!”厉斯赫盯着监控里的一举一动,没有意外地发现,那个保镖队伍中缺少的“00911”正是负责在病房门外的一员。
只怕放走那三个护士,他也有了不可磨灭的功劳。
“索道的终点在哪儿?”
处理这些杂碎并不是当前他的首要事情,这些人,等事情过后,他有无数种方法把他们揪出来然后夜以继日的折磨,然而现在,他只想知道她怎么样了。
他就知道,当他得知医院出事,他第一反应就是羽希会不会有事,她是个太聪明的人,恨也恨在她太聪明。都知道这不过是薛旗为了引诱她设下的绊子,偏偏她又不得不上钩。
如果再早一点,再早一点就好了。
厉斯赫看着半开方式地下车库的车轮印记,那个男人,竟然连躲藏都没有想过了吗,就这样大喇喇地将所有证据都曝光在眼下。
却反而让他后怕了,这样铤而走险的绑架,薛旗,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厉总,您的手。”严真看着寒冬中厉斯赫血迹斑斑的双拳,薛旗如此大费周章,短时间以内也不会伤害鹿羽希,车轮印记在开向公路以后就消失无踪,线索就断在了那里。
而可笑的是,这些明摆着的线索还是薛旗故意遗漏下来的,他想让他们知道就让他们知道,不想让他们知道的,他们也无从得知。
薛旗就是故意在这里画下一个个圈,明明他们是猫,他这只老鼠却狡猾如斯。
厉斯赫麻木地抬起拳头,看着上面已经干涸的发黑的血渍,外面是寒风凛冽的冬雪,他突然就想起了手上沾血的第一堂课。
那是几岁来着,十五还是十六呢?
养了一年多的母猫生下了一窝小猫,折耳猫优雅慵懒的特性在她生完猫仔以后尽显无疑。
可是那天,厉昌海说了什么呢?
他就在火炉边上,一边看着猫窝里的一窝新生的猫咪,一边笑呵呵地和他说。
要么一窝小猫,要么一只猫妈妈,他只能选择一个。
“选择一个是什么意思?”厉斯赫的眼神逐渐阴冷了下来,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猫的骨头很柔软,一掐就断了。”厉昌海还是笑着的,眼神却藏了刀一样,一刀一刀剜着厉斯赫。
所以那个风雪交加的晚上,他就这样比想象中容易的结束了那只他养了一整年的折耳猫的命。
他后来也终于读懂了厉昌海那句话,“猫的骨头很柔软。”
的确很柔软,比人的骨头要软上太多。
鹿羽希一直都不明白,明明厉家也好傅家也好,明面上看起来都是和气,厉昌海也罢傅颖月也罢,对这个儿子的爱也并不少。是不少,他是他们唯一的儿子,是两个家族未来的希望。
因为身上承载了这些,他没有办法,没有办法脱离,所以鹿羽希,成了他生命中的一道光,和他周围所有的冰冷岩石都不一样的存在。
而现在,他看着外面的雪,铺天盖地都是淌淌悲伤。
“严真,”他的声音仿佛片刻间苍老了数十倍,也没有了平日里意气风发的坚毅。
严真愣了一下竟然没有立刻应答,只是迟挪着往前走了一步。
“她会没事的吧。”厉斯赫后半句出来,眼神都多了平日里没有的闪移和不确信,这还是傅氏集团的当家人厉斯赫吗?面对几十亿的大单子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