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诩在车里等了大半天,才看到远远一个模糊的人影快步走了过来,厉斯赫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衣,打开车才坐进去,门还没关严实,“快走。”
“得嘞!”顾诩流畅地挂挡,车子转了个弯往山下开去,直到开出别墅区两人才松了口气,顾诩的车速也降了下来,绕着盘山公路一圈一圈往下绕。
“怎么样?嫂子有没有感动?”顾诩一放松,就又开始贫嘴了,鹿羽希他们一到香港,他们这边就得到了消息,顾诩没想到厉斯赫一通宿醉以后,在公司面临这样危急情况之下,还有精神去做这样郎情妾意的事,
他们几乎是前后脚紧跟着鹿羽希他们到了香港,顾诩没想到就是远到香港半山别墅,都有厉家的产业,看着历斯赫云淡风轻地打开别墅的门,他严重怀疑他和大哥们是不是都小看了历斯赫,小看了厉家和傅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更何况这还没死的。
要知道这一行人来香港的目的并不难,“你是怎么阻挠奥利弗他们的?”顾诩总是觉得凭奥利弗身边那个管家,这就不是个容易的事,然而厉斯赫却足足拖到现在人都没回来。
“没什么,我就是让他母亲见到了自己亏欠良多的儿子而已。”厉斯赫看向外面略显单调的景色,脑子里还想着刚才怀里的人儿,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有没有冻坏。
他才刚离开她,就开始想她了。
鹿羽希现在看起来非常狼狈,头发乱糟糟的,衣衫也不整,双脚红红的还有些发肿,因为踩在了竹林里,泥土合着碎石扎破了脚底,每走一步都像小美人鱼走在刀尖上一样,痛意从脚底直达心尖。
她想着趁大家都没有醒来,从大厅穿过去上楼进房间,这本来是很短的一个路程,对于这个时候的她来说却稍显困难。
身上披着他的大衣,紧了紧大衣把自己包裹起来,一步一步走的龇牙咧嘴的,好在整栋房子的地面都铺了地毯,从外面冰凉的地面走到铺了绒毯的室内是,已经没有那么痛了,好不容易走到楼梯口。
“啊!”她听到身后一阵短促的叫。
鹿羽希一回头就看到了正站在厨房门口的mary,连忙打手势让她不要声张。
mary这时候也看清了这人,顺了顺急促的心跳,迟疑着走过来,打开了大厅的一展边灯,才看清了鹿羽希现在的模样,尤其是还在渗出血的脚,“你怎么了?”
“你可以帮我吗?”鹿羽希叹了一口气,耸了耸肩。
mary连忙伸手搀起鹿羽希回了房间,“我去拿药箱,你等一下。”mary说着还不等鹿羽希阻拦,风风火火地就跑出了房间,鹿羽希想了想,正好趁着这段时间,把大衣脱下来,换了身干净的家居服,把弄脏了的裤子衣服都丢进了卫生间里。
脚还伸在外面,身体整个横躺在了柔软的床上,而现在她也终于有时间来回味刚才惊险又惊喜的会面了。
想到他的气息,他的怀抱,甚至他的大衣,鹿羽希高兴地在床上滚了几滚。
mary的确是个非常合格的女佣,先接了一盘温热的水,把布沾湿了,然后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为鹿羽希把脚上的泥渍清理干净,鹿羽希都能感受到布碰上自己脚时的紧张颤抖,生怕把她弄疼了。
鹿羽希也接过一条布,自己擦起了另外一只脚。
“真的谢谢你,mary,如果不是你,我今晚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鹿羽希感激地说着。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mary红了红脸庞,头都不好意思地低了下去。
“今晚的事,你可以不要告诉别人吗?”鹿羽希突然停住了,一只手按上了mary的手,后者慌张地抬起头,急切地表示,“不会的不会的,我一定不会告诉别人的!”
“谢谢。”鹿羽希绽出一个笑脸来,两个人好不容易擦完了,mary才从小药箱里拿了酒精药膏创可贴等东西,一点一点清理着她脚上的伤口,并且严肃地拒绝了鹿羽希的插手,“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
鹿羽希只能看着她手指灵活地处理伤口,然后头一后仰又倒回了床上,大半夜的折腾,她真的是累了,“mary,你有爱人吗?”
她突然的发问好像惊到了小姑娘,卫生棉棒一抖,酒精一下侵入,她都能感到钻心的痛,忍不住痛苦地低吟了一声。
“对不起对不起!”mary像极了小兔子,任何风吹草动都会惊扰到这个胆子小的姑娘似的,美国姑娘在鹿羽希心里一直是大胆活力甚至带些泼辣的,倒是眼前的她这样唯唯诺诺。
“没事,不过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鹿羽希双手撑在身后,半撑起身体,饶有趣味地看着她,大有不问出个所以然就不罢休的架势。
“没有没有我没有,我还太小了。”mary红着脸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你几岁?”鹿羽希终于问出了这个一直以来都很想问的问题。
“到今年过年的时候,我就算是成年了,十八岁。”小姑娘红扑着脸,眼睛亮闪闪的。
鹿羽希万万没想到眼前的女孩竟然才刚刚成年,“那你什么时候来的这栋别墅?”如果她没有记错,奥利弗的母亲是四年前发生的事故,从那时起,威廉斯每年一次来香港落脚。
“十四岁的时候。”mary想了想,肯定地说道。
十四岁,十四岁的时候,她还在中学里无忧无虑做着小霸王,然而眼前这个玲珑的女孩却已经开始在这里承受太多。
鹿羽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