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皇后一面生喜一面道:“可不是好消息么?”一面将她揽的紧了些,一面且道:“今儿个既晚了,便甭回去了,留下歇着,明儿个再说——还不将这好消息去禀了皇上,皇上听了,只定更欢喜。”
皓月正踮脚看戏,身形猛被一拉。青丝随风,又落肩。闻人问起姓名。明眸皓齿,娇憨一笑,眸弯弯,“皓月。”随又想起这人自己并不熟识,“你呢?”
莫城学着正经人模样,微微弯腰,双手耆礼,如此做作多多少少看起来有些奇怪“莫城,请多指教,方有得罪,还望气消,明眸皓齿,酷似月牙,皓月皓月好一个诗意的名字。”
皓月摆手间,已是释然。又是一笑。“无碍的。本就是我先伤了你,你却还带我出宫,也算个以德报怨了。莫城…可是侍卫?”歪头看他作礼,只觉有趣。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什么诗意,胡诌的罢了。”
莫城胸脯一挺,侍卫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当然,整个皇宫安危靠士兵是靠不住的。”
皓月见人骄傲,亦不在打趣他。垂眸低念,唇启,“嗯。侍卫也好,若是士兵,上了沙场,若是不幸战死,抛下家中娇妻,未及笄的女儿。还不如侍卫平淡一生的好。”
众人道喜,太医叮嘱桔梗半天方退下,姐姐打点一切妥当。嘉婼方回过神,人依在姐姐怀中,“嘉婼要是可以天天陪着姐姐多好啊。”姐妹家常,撒娇惹着人疼,若是旁人冷观,仿若姐妹闺中情长。这身孕消息,恐怕一夜间便会传遍六宫,心中担忧之情也难免,可也踏实,有这般好的姐姐护着,想必孩儿定能安然。
秦伊墨靠久了倒是身子酸,起身揉着肩,推木窗,雪倒是停了也是难得的好天儿,莲步移至门边拾起斗篷披着。“清娆,陪本嫔出去走走,倒也好活动活动身子。”人上前为自个系好斗篷,复而随身后。好丫头今个倒是未阻拦了。
两人漫步于宫道,身后一串串脚印,踩在雪上更是“咯吱咯吱”响。倒也未想好往哪出走,拊着人手也便四处逛着。
嘉婼听了人叮嘱,拜别姐姐,起身回长春。桔梗扶着,说着太医的叮嘱,心里欢喜,却是不知爷作何想法,月余不见,也不知爷可还记着嘉婼。桔梗拉了拉衣袖,耳边语,上前礼,“妾见过贵嫔,贵嫔万福。”
秦伊墨正与人往前走忽闻得佳音,遂转身抬眸瞧向人儿。霎那微愣,嘉容华……她自然是认得的虽未曾与人正面说过话。“容华请起”微拉了斗篷,略思,复而道“前些日子闻得容华身子抱恙,不知现下可好?”
桔梗扶着起身,看人被丫头扶着,也早知人已有身孕,眸中一丝静谧闪过,“多谢贵嫔惦念,已然无恙。”嘉婼看了看人腹部,“不知,您的身子可还好?还未曾给您道喜,还望勿怪。”桔梗方才耳边言倒是提点,这宫里有了皇嗣的主子,离得远些较好。一不留意一个意外,许是无端祸事。
“有何喜不喜的,也得看着日后可还能‘有喜’不是?倒也是难得遇见容华,还想着哪日前去荣华宫中恭贺才是。”秦伊墨唇角微扬浅笑应然,人在养心殿坤宁宫皆伺候过自然是与人交情好,倒也不未曾想过如今人便是容华。“这身子啊若是不好可还是说不过去了,整日补药补得倒是丰腴了几分”说着柔荑扶上双颊,在宫内圈养几日倒是长了些肉,略带尴尬一笑。
嘉婼看人珠圆玉润的样子,倒是几分惹人怜爱,“毕竟如今这身子不似从前,等待瓜熟蒂落,自是能够如同往日。您又何必挂心,此乃福气所致喽!”听人前头话儿,也不做回应,这宫里的女子,喜不喜,容不容,都是自己走的,也是爷给的,旁人说什么都是枉然。
嘉婼只是不知,人为何踏雪而出,“这雪方落,路上还未曾清扫,您还是当心着些为好。”
秦伊墨闻言微颔首,福气..哪能有这般容易,日后之路难行,福气自然是靠不住。眼前之人得帝宠皇后喜爱自然是不可小觑。“小心自然是要小心些,不过整日呆在屋内倒是乏闷得很便念着出来踏踏雪也好。”垂眸微敛袖口,复启唇“容华若是得空便去启祥坐坐,可是欢迎着呢。”
嘉婼对人微微颔首,“自是该去的。”想起自己的身子,倒是不希望如人一般,整日在屋子里闷着,可也不知,这宫里出来,除了姐姐那里,还能有什么地方可去的。桔梗也叮嘱过,与人往日素无瓜葛,今日相遇也是客套而已,“踏雪自当寻个好去处,如今方要入春,梅花蒂落,倒也不知何处所去。”顿,“这儿倒是离长春宫不远,您可愿去坐坐?自是蓬荜生辉。”
秦伊墨心尖微酸,面上依旧浅笑,眸中却沉淀几分伤怀,“是啊,都快入春了,梅花终究该蒂落。”自个不便是那蒂落梅花随风飘荡无所依靠。“落红依旧可化春泥护花。”言语中淡淡笑意却有几分自嘲,长春宫倒是个好名字。春常居,福气自然长了,“也好,闲来无事便去那坐坐,不过这蓬荜生辉倒是不敢了”说笑着便拊上清娆素手,一路偶时闲聊随人往长春宫去。
嘉婼请人入内,榻上落座,宫人奉上糕点白水。微眸浅笑,许是昨日姐姐早已命人打点妥当,撤了一些有碍身子的物件,“您这身子,只能用白水替了茶水来用。”往人近前推了推糕点,“我这简陋,您莫要不习惯才好。”看了看那些水果,不敢让人多食,倒也是不让,镂空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