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森弯腰捡起工作牌,扫了一眼。
肖秋堂陪着笑,“乔先生,刚才那人的话,您别太放在心上。”
乔森掸了掸工作牌上的灰,微微笑道,“肖先生,那您就错了,一个公司的声誉受损,会引来什么样的后果,我想这不用我来提醒吧。所以,各位媒体朋友们,纪氏将会招开记者招待会,对你们的疑问一一进行解答。”
有记者问,“那是什么时候?”
乔森保持着他那迷人的笑,“当然是近日,越快越好,慢了,可就谣言满天飞了,你们这些名记名嘴啊,我们可真的得罪不起,一不小心就得在你们的枪杆子下阵亡,至于具体的时间,请你们将电话留在前台,到时候会一一通知你们。”
这一招,倒是真的让记者们的包围圈松驰了下来,趁着这个机会,乔森上了早已等候在楼下的车子。
肖秋堂站在车门边欲言又止,“乔先生……”
乔森淡淡笑问,“肖老先生还有事吗?”
肖秋堂忙摆手,“没事,没事。”
“没事的话,那我就先走一步了。肖老先生,祝你好运。”乔森对他投过一记意味深长的眼神,吩咐司机开车。
而肖秋堂却在他最后的那一句话里莫名其妙,什么叫祝他好运?
等到肖秋堂的车子离开,记者散去,停在另一旁绿化带旁边的一辆车子里,下来两个人。
安安在车里叫,“是大胡子,干爹耶。”
这两人正是周大为和艾维。
都是些喜欢在幕后操纵的人,艾维手中还拥有百分之十五的份额,与纪君阳那压倒性的百分之七十比起来,当然不多,但绝对也是有份量的一个。他亦没有出席股东大会,而是派了委托了律师,但会上的一切,他一清二楚。
周大为叹了一声,“原本还以为纪君阳那厮会亲自来镇场,没想到就派了个助理和两名律师。他这人也不出现,不会是真的在飞机上给炸了吧。”
“你觉得他有那么容易死吗?更何况身边还有个白无邪。”如果纪君阳这么容易死掉的话,早死了十回八回了,也太浪费了他对这个男人的期待。
周大为也觉得纪君阳是个命硬的角色,只是他现在人在哪呢?
“那你觉得他下一步的行动是什么?突然现身记者招待会?”
“你觉得他会把记者招待会的时间安排在什么时候?”艾维提醒他。
周大为脑子转了几个弯后叫道,“今晚的鸿门之宴!”
乔森以eward之名,欲在今晚宴请江城豪门贵胄,肖秋堂位在名单之列。
回到车上,周大为发动引擎,还是车里的空调这玩意儿舒服。这个夏天是越来越热,但愿能烫死肖秋堂那个老家伙。
车子驶离原地,周大为说,“要我是肖秋堂,就不会出现在今晚的宴会上。你想一想,他不是一直标榜与纪家是至亲的关系吗?就算是做戏吧,这戏也得做足,纪君阳现在死了,纪母进了医院生死未卜,怎么着他这长辈也得替纪家料理了这后事,哪还有心思参加这劳什子的宴会,这样还能在不知内情的外人面前落个不计前仇的美名。”
艾维微微一笑,“他会去的。”
周大为感悟道,“纪君阳这一招可真叫狠的,当着江城那么多有身份的人,叫肖秋堂身败名裂,这是要置那老狐狸于死地,再无翻身的可能。”
艾维冷讽一笑,“咎由自取而已。”
“想来我们可能真的冤枉了纪家的人,如果咱们父亲那笔账真是肖秋堂这老家伙干的,我扒了他的皮。”周大为的脸上露出凶戾的光芒。
老九莫名死了,在他刚要接触的前一天。纪君阳不会干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所有握在手里的证据都指向肖秋堂这条线索。
“大为,你有没有觉得,为了找寻凶手,为了报仇,我们耗费了年轻时候的太多的是时光。”
艾维忽然的一句感叹,让周大为觉得很不适应。
“你这是怎么了?”真相就在眼前了,怎么反倒让他觉得眼前这个人有点伤春悲秋了。
艾维笑了笑,“没什么,只是忽然有一种老了的感觉。”
“切,你老?”周大为将他从上打量到下,愤愤地,“你这不是存心打击哥吗?就你这样,干干净净一张娃娃脸,还带着妖孽的潜质,到了四十岁,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还只当你是花样美男,少跟我来扮苍桑。”
“怎么讲,我也是六岁女娃的干爹了。”
那个小小的,软乎乎的身体,曾经最爱溺在他的怀里了。他记得她小的时候,还在他的肩上撒了一把尿,湿了他一背。
那时候上街,总被人误以为是一家三口,他甚至还给她买过亲子装,怎么眨眼之间,她的亲生父亲就回到了她的身边。
周大为看他的表情摇了摇头,“还没放下呢,人家现在有亲爹疼了,你这干爹啊,就在旁边干晾着吧。”
艾维却是并不接着他的话说下去,忽然转换了话题,“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什么什么打算的,计划不如变化,你也知道,我就一粗人,那种精打细算的生活并不适合我。说白了,我就是个胸无大志的人,以前还有报仇一事扛在肩上,这事一了,我觉得目前的生活状态还蛮不错的,每天逗逗自个女人,跟你几个喝喝小酒,再教几个小学员,带个徒弟,图个轻松自在。”周大为几分惬意地说。
复杂的生活并不适合他,像纪君阳那样成天想着要怎么算计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