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寻垂下眸,“我担心的不是这个,只是她到底是你妈,你现在这样对她,会不会不太好。”
有些事,他不说,并不代表她不知道。有好几次,背着她的时候,她听见他在电话里与他母亲之间强硬的对话,话题围绕的无一不是她。
纪君阳的眸色冷沉而坚决,“等她什么时候愿意接受你了,我就什么时候再原谅她。在这之前,一切免谈。”
“你就不怕把她刺激倒了。”她隐约听说纪夫人去年才动过一个大手术,而且她也感觉得出,他与纪夫人的感情若不是因为她,其实挺好的。
“你看你,不担心自己反倒去担心别人,放心吧,我离开江城的时候,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不会有事的。”
其实,他是个孝顺的男人。有些婆婆总是担心儿子有了媳妇忘了娘,其实不是那样的。
她也知道,她早晚得去面对着他的母亲,而不是躲在他的羽翼之下装作什么事情也没有。逃避并不是解决之道,总有一日,不是她去江城面对,就是那纪夫人来洛市找她麻烦,而她,也不愿意这个男人长期地做着她和他母亲之间的夹心饼干。
只要他有心,她就有力量。只是此刻平静而温馨的时光,让她真的贪恋着。
暴风雨之前的宁静啊,让她特别地珍惜。所以不太愿意让这个话题继续太久,索性沉默了下来,纪君阳也不再多说,轻轻地拥她入怀。
空气里,唯有电视里热闹的综艺节目在欢闹着,还有两人清浅的呼吸交缠着。
温父温母回来的时候,看到沙发上窝着的两个人,不禁一愣,“还没休息呢。”
千寻倒是迷迷糊糊地抬起头,“几点了。”
寻一个舒服的姿势靠着他,靠着靠着就差点睡着了。他也不知道叫她,岿然不动地坐在那里任她把全身的重量都靠了过去,也不觉得肩膀酸啊。
“十点了,赶紧去睡吧,明天还得上班。”温母催促着。
千寻揉着眼睛起身,道一声爸妈晚安,然后打着哈欠进了卧室,忽然又想起什么来,转身对紧随其后的纪君阳道,“我去给你找套爸的衣服,今晚你将就一下。”
纪君阳将她拉回来,呶了呶嘴。
千寻这才发现衣柜旁边躺着一个行李箱,打开来,是他的几身换洗衣物,还有几件她的,安安的也有。
“你什么时候弄过来的。”这男人的动作也太快了吧,有分身术吗?
纪君阳神秘一笑,“在你不知道的时候。”
千寻白了他一眼,这不废话吗?想必又是摇控指挥。当个老板就是好,不缺手下鞍前马后的跑。
纪君阳挑了一套睡衣拿在手里,摸了摸她的头,“你先睡,我去洗个澡。”
“这里没有单独的浴室,你会不会不习惯。”三居室的房子共用一个浴室和洗手间,平时一家人用着觉得再正常不过,可是他一惯用最好的,这会让她觉得有些拘谨。
纪君阳在她的脑门上敲了一下,“说的什么话,好像我就是那种只能过奢侈生活的男人一样,我在美国留学的时候,也住过混合宿舍,条件比这个差远了。乖,去睡吧。”
其实房子不是非得要多大,而是住在房子里的人,够不够亲近。
千寻躺在新床上,舒服地喟叹了一声,天价花费的享受果真是不一样的。
隐隐听见客厅里他与父亲的交谈声,也没有多在意,反正那家伙与她的家人是个自来熟,与平时外人面前的万年寒冰生人勿近形象相距甚远,不怕他吓了她的父母。
有时候觉得吧,这个男人,还真是个人格分裂的家伙呢。
想想,唇角不由地弯起一道弧,抱着松软的枕头在床上滚了几滚,终是陷入困顿里。
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推门而入,她勉力地拉开眼皮,看见他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咕哝了一句,“吹风机在书桌的屉子里。”
翻个身,又闭上了眼睛,她忘了说,是第几个抽屉。
纪君阳望了一眼床上隆起的小山包,唇角不自觉地扬起,多年来寂寞深沉的夜,终于等来温暖的拥抱。
他随手拉开抽屉,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本相册,这让他的手不自觉地顿了一下,然后,取出来,打开。
厚厚的一本,拿在手里沉甸甸地,记录了他们的女儿从出生到现在的成长过程,父爱的光芒顿时在眸里愈发盛烈。
刚出生的小家伙,如同一只柔弱的小猫咪,全身泛着可爱的粉红色,眼睛都没有睁开,就在那里打着小呵欠,他忍不住低低地笑了一声。
再大一点,学会了在地上爬行,任何一个能抓在手里的东西,在她眼里都是新奇的物什,总要去观察研究一翻,不时露个思考家的表情。
然后是蹒跚学步,照片上特意标柱了安安第248天,他们的女儿,八个月多一点的时间就已经学会了走路,虽然还不太稳,摇摇摆摆地,可是已经不需要大人来扶。
难怪小家伙要比一般的小朋友要聪明,原来是早有征兆的。
他一页一页的翻过,有每年生日的,有在小区里奔跑的,有在公园里玩耍的,有幼儿园里参加活动的,更多的是摆着各种pose的可爱模样。小小的人儿,天生就有种模特的范儿。没有他的日子,丫头把女儿照顾得很好,教会了小家伙乐观向上。
母亲一定见过他的孩子,这么可爱的小孙女,她怎么就狠得下心瞒着他,让他的孩子流落在外数年。一想到这里,眸色之间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