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强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黄副书记说:“这只有你才知道。”
小刘再次说:“请你配合一下。”
季子强还是不相信地问:“所有的东西都要交出来吗?”
小刘说:“所有的东西。”
季子强苦笑一下,便把口袋都掏空了,把锁匙、钱包等东西都放在了塑料袋子里。
小刘很认真地清点后,写了一个收据让季子强核实,并签了名,然后,把所有的东西连同收据都放进他的提包里。这期间,纪检委的黄副书记一直不说话,鹰一般的眼光紧盯着季子强的脸,仿佛要透过他的脸看到他内心深处。季子强一面掏着东西,一面迷惑地看着黄副书记,但他在他脸上能看到什么呢?只是看到一个执法者看罪犯的严厉和揣测罪犯的心理变化。
季子强笑了笑,他知道,他不可能在黄副书记那里看到什么,自己越是这样地想要在他那里看到什么,反而会让他认为自己做贼心虚,季子强走到茶具前,很悠闲地泡茶冲茶。
然而,季子强并不知道,他的这一连串的动作,恰恰让黄副书记感觉到他在掩饰自己,他在借泡茶冲茶掩饰自己。
季子强对黄副书记说:“喝杯茶吧!”
黄副书记笑笑说:“你好像很轻松,好像一点事都没有?”
季子强淡然的说:“我自问自己本来就什么没有事!也想不通,你们为什么要调查我,你们不会感觉到这是一个浪费时间和精力的事情吗?”
黄副书记就很自负的笑了,说:“你认为,仅仅是调查吗?难道你真的看不懂?这应该不是你季子强的性格吧?”
季子强说:“你既然已经了解过我的性格,那就不应该这样做,真的,我也忙,你也忙,何必为无关要紧的事情来浪费彼此的宝贵时间?”
黄副书记摇下头,说:“我们谁也没有浪费什么,因为作为我们,是想挽救你,而作为呢,这或许是你的一个机会,你要知道,这样的机会不会很多。”
季子强笑着给他杯里斟满茶,说:“你很自信,认定我是有罪了!”
“我干这行已经三十年了。”
“看得出来,你是一个很有经验的老同志了。但这能说明什么呢?能说明我有问题,能说明你不会搞错?”
黄副书记看着季子强的眼睛,说:“在我面前的每一个人,刚开始都会说自己是如何如何的清白,嗯,几乎是每一个人吧,就算有的本来已经吓的半死的人,也是会这样说的,但是,到了后来,情况就不一样了,不得不承认,你表现的很镇定,但这有什么用处?没有用的,我真不明白,为什么要等到后来呢?为什么不会一开始就说清楚呢?你知道为什么吗?”
季子强摇摇头,说:“我还真没研究过犯罪心理学。”
黄副书记说:“道理很简单,你们每一个人开始的时候都存有侥幸,都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等到自己也知道自己蒙混不过去了,才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希望组织上给予原谅,给予宽大。知道我为什么要说我干这行干了三十年吗?就是要告诉你,我接手的案子没有一次不成功的。这里并没有运气的成份,而是凭我的经验。我在介入前,很认真地分析了你的情况,没有十分把握,我是不会接手这个案件的,是不会介入的。”
季子强很平静的说:“书记,你用错了了一个词,不是‘你们’,准确的说,应该是‘他们’,我和他们是有区别的,对不对?”
季子强也明白黄副书记的话,他要他打消侥幸的心理,要他如实地交代罪行。现在的问题是,自己根本就不知道犯了什么事!如果,黄副书记说的是真的,真的看了他的卷宗,了解他的案情后,认为他肯定有事的话,那他到底看到的是什么呢?
如果他只是凭空胡说一气,组织上也不允许他这么做。也就是说,组织也认为他应该这么对季子强进行调查。这是季子强觉得最想不通的。组织上也认为他是问题的,还不只是有问题那么简单,而是认定要采取必要的措施!
这么想,季子强反倒觉得有些心虚起来。
一个人,有时候自己知道自己什么事也没有做,但是,遇到大家都不相信你,组织上也怀疑你的时候,再自信的人也会平白无故地生发出一种心虚!。
季子强的心虚折射到了他的脸上,即使只是一掠而过,还让黄副书记窥探得一清二楚。他笑了笑,对攻破季子强的心理防线,他觉得更有信心了。
作为黄副书记,他在纪检部门工作了三十年,查获了无数件违法乱纪的案件,是全省有名的办案能手,在这三十年里,也查清了许多冤案错案。不过,黄副书记接手季子强的卷宗时,直觉告诉他,这不是一件简单的案例,有可能会牵扯出一些人。
黄副书记对他的直觉是很自信的。他认为,他的直觉不是凭空得来的。是他的三十年经验的累积,是他在这行经过的风风雨雨的结晶。他很认真地分析了季子强这个人,从他的成长、他的经历、他的人际关系等,他得出的结论是,他太幸运了,他总在一些要害部门工作,手里总掌握一定的权利,季子强在官场混得也似乎很顺,三十多岁就当了市长。
当然了,黄副书记自己也承认,他也是做了许多事的,有许多所谓的政绩,但是,为官之道谁都知道,一个人的成长,如果没有后台,没有背景,走到这一步是不可能的,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