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民警掐灭烟蒂,把门关严,将梁浩从墙角提过来,刘三拿出薄薄的拳击手套戴上,微笑地看了梁浩一眼,也没说什么,上去就是狠狠一记勾拳,一拳正中梁浩的胃部。
梁浩当场就疼得弯下腰去,不过立即又站了起来,淡笑道:“怎么?你们是中午没有吃饭呀,就这么点劲儿?”
刘三勃然大怒:“哥们儿,把他架起来。”
那两个民警也都是五大三粗的,上前一左一右夹住了梁浩,按着他的胳膊,刘三上来照着梁浩的肚子,一拳接着一拳的猛揍,咚咚的声音隔着房门走廊上都听得清清楚楚。这两年酒色有些过度,连掏了二十几拳之后,刘三已经气喘吁吁,可是梁浩依旧没事人一般,抬起头来鄙夷的笑道:“这就累了?真他妈还不如个娘们,老子还没过瘾呢。”
刘三火冒三丈:“猛子,你来。”
被称为猛子的人就是那两个民警中之一,身高有一米九,虎背熊腰,很有力气。他早就按捺不住了,听见刘三招呼,连拳击手套都没戴,过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组合拳,梁浩的脸上、头上、前胸、腹部都挨了一连串的重击。
噼里啪啦的打了几十拳,每一拳都是下的狠手,就连猛子这样的壮汉都有些吃不消了,打人是个力气活,来不得半点虚假,不然出不了效果。猛子气喘吁吁收了拳头,吐了口吐沫,骂道:“叉,这货还真是硬骨头,把我的手都硌的生疼。”
当梁浩再次抬起头来,嘴角上挂着血沫子,用舌头舔舐了两下,不屑道:“有点意思了,不过老子还没过瘾,你个狗日的怎么就软了,敢情也是个怂货。”
猛子怒不可遏,羞愤交加。在省公安厅,他和刘三都是那种专门“伺候人”的民警,没有几个人能在他们的铁拳下扛得住。哼哼,他随手从墙上摘下橡皮棍,骂道:“妈的,我就不信整不死你。干脆打死算了,往楼下一扔就说是畏罪自杀的。”
旁边那个民警连声说好,刘三却是反对,梁浩的身份太特殊了,那天在悠然居连省警备区的人都来人了。万一惹了大麻烦,就摊事儿了。就在这个时候,房门被敲响,猛子过去开门一看,见是陈天养,连忙道:“陈少,您有事儿?”
陈天养看了眼鼻青脸肿的梁浩,挺满意,摆手道:“差不多就行了,在厅里出事儿,是我们的责任,要是在监狱出事儿,跟我们就没关系了。”
“明白,明白。”刘三点头哈腰的,陪笑道:“陈少,你忙你的,这儿交给我们兄弟就行。”
警察把人给打死了,跟犯人把人给打死了,自然是不一样。那两个民警将梁浩给拽起来,按坐在了椅子上。然后,他们又拿着文件夹和记录本在审讯台坐下,扫了一眼满脸血迹的梁浩,冷声道:“叫什么名字?”
手铐太紧了,已经勒进了手腕部位的皮肉,梁浩的两只手都微微变色,不过离充血坏死还有一些距离,笑道:“手铐太紧了,能不能松一下?”
刘三活动着肿了的拳头,骂道:“妈的,还想讨价还价?说,你的姓名、年龄、籍贯、工作单位、家庭住址。”
说不说,还不都是一样?梁浩笑道:“能不能再来根烟抽?你看刚才陈克凯还跟我点根儿烟呢。”
“陈厅长的名字也是你叫的?”刘三跳过去,照着梁浩的胸口又是一脚,骂道:“还想要烟?妈的,不踹你,你就不老实。”
突然间,梁浩甩手将手铐丢到了桌子上,边活动着手腕边站起来。走过去,在刘三等人的目瞪口呆中,拿起桌上的烟盒,轻轻一甩,一根烟跳出来,直接让他叼住,又用打火机给点燃了,深深地抽了一口,将烟雾喷到刘三的脸上,淡笑道:“也差不多了吧?我该回去睡觉了。”
“你……你怎么把手铐解开了?”刘三眼神紧张、惶恐地望着梁浩,声色俱厉的道:“我告诉你,这是在省公安厅,你……你少猖狂,你的行为已经涉嫌违法了。”
猛子和那个民警也是心下骇然,把那份口供又推到了梁浩的面前,沉声道:“在这份口供上,签字画押。”
梁浩摇头道:“这份口供不符实,我不签。”
这下,刘三和猛子更是暴怒了。不过,他们也知道,对付梁浩这种人,再残暴也没有用。还不如将他丢进监狱中,让那些死刑犯来对付他了。就算是被整死了,那也是犯人间斗殴引起的,跟他们省公安厅没有关系。
刘三摆手道:“你不签字也不能逃避处理,你因为涉嫌杀人,被刑事拘留了。”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钟了,梁浩又被押上一辆警用面包车,警车的后排座位经过改装,焊了铁栅栏,很适合押送囚徒。面包车闪着警灯,拉着警笛,呜哇呜哇的开出了省公安厅大院。
站在二楼的阳台上,陈天养满脸戏谑的笑容,问道:“刘三,给监狱那边打电话了吗?”
刘三点头哈腰的,陪笑道:“陈少放心,只要这小子进去了,休想还能再站着出来。”
省城的看守所在郊外,等开到地方已经是凌晨时分了。黑灯瞎火的一片,高大的水泥墙上拉着电网,一个黑色的大铁门如同怪兽的血盆大口,旁边有一道能让人单独行走的小门儿。岗楼上,背着枪的武警锐利的目光扫视着大墙内,时不时传出一两声狗叫,更显沉寂恐怖。
警车停下,一个民警过来交接了文件,然后小门打开,梁浩被押了进去。负责接警的民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