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甘宁踏平五溪蛮三十六寨,率大军北上,屯于夷陵。
七万,周坚起兵五万伐川,命周武领军一万,镇守襄阳;黄忠领军八千守南阳,徐晃率军八千屯田兵守安城,以防袁术出豫章偷袭长沙。
如此大规模的军队高动,自然瞒不过益州军的细作。
消息传到成都,刘焉大惊,急命大将吴懿领军两万进驻永安,以阻周坚大军。
吴懿军至永安,又谴川将严颜领军八千进至鱼腹浦据险扎营,以扼守西川门户。
鱼腹浦大营。
严颜全装贯带,肃立大营前。
小将张任、雷铜肃立身后,望着滚滚江水,沉默不语。
这里是荆楚之地前往西川的唯一要道,军营前面不远处就是滚滚东流的长江。这一带的江水又深又急,旋涡丛生,两岸壁立千仞,只有古蜀人从悬崖上凿开的一条狭窄地驿道在白云深处蜿蜒穿行,光是远远看着就已经让人头晕眼花了,更不要说在上面行军了
从这里看下去,狭窄的驿道就好似一细长的蚯蚓盘缠在庭柱上,只要占据高地,再多备山石积木及引火之物,就算有十万大军来袭,亦可令其难越雷池半步。
严颜头也不回地吩咐道:“抓紧时间多备滚木山石,以为阻敌军所用。”
“遵命。”
张任、雷铜齐声拱手应命。
雷铜想了想,忍不住又道:“将军,我们在这里拼命,吴懿那厮却躲在永安城内,究竟是何道理,这也未免欺人太甚了。”
严颜眸子里掠过一丝无奈,斥道:“休要多言,快去准备。”
雷铜拱了拱手,不再多说,和张让一道离去。
夷陵。
江水北岸。密密麻麻的军营连营十余里,十分壮观。
早在三天前,周坚就亲率大军赶到夷陵,与甘宁率领的两万大军会合。
惊涛拍岸,江水滚滚。
周坚在戏昌、蒯越、、许褚、蔡瑁、张允、甘宁、周胜、李严等人的陪同下,站在一处山崖下亲自察看地形,看着深入云间,蜿蜒而上的山道直皱眉头。
许褚翘首张望,忍不住面色凝重地道:“这地方还真是险恶啊,如此险地。只需引一军据险而守。我军纵有百万大军。也难越雷池半步。”
戏昌微笑道:“许褚将军所言甚是,不过只要过了这鱼腹浦,到了永安,便是一马平川的川中平原。因此。此次伐川能否尽全功,全在这鱼腹浦。”
周坚凝眉问道:“川军兵力若何?”
蒯越答道:“据细作回报,益州牧刘焉已谴大将吴懿领军两万进驻永安,此后川军已截断入川之路,细作再未有消息传回。不过想来吴懿多半会派军进驻鱼腹浦据险而守。”
戏昌点头道:“这是肯定的,只要吴懿不傻,就必定会扼守鱼腹浦这道天险。”
周坚问道:“志才可有良策过这鱼腹浦?”
戏昌胸有成竹,显然早有腹案,当下附耳说出一番计较来。
周坚听的连声称善。当即回营召集诸将商议。
次日。
周坚以蔡瑁、张允为先锋,各引本部大军沿山道而上。
五千换上周坚帅旗,又命体型与周坚相近者,骑白马,穿锦袍扮作周坚。
山道上。
蔡瑁、张允引军前行。脸色却并不好看。
张允瞥了一眼中军骑白马,穿锦袍的‘周坚’一眼,小声对蔡瑁道:“德珪兄,我等自投效以来,为主公连番征战,所部兵卒伤亡惨重,眼下你我二人所部兵马仅剩五千,主公却不予我等兵马统领不说,实在太令人寒心了。”
蔡瑁脸色阴沉,没有说话,心里自然也是同样的想法。
张允犹豫了下,咬咬牙道:“周坚小儿明显不信任我们,如此无情无义之主公,我等还替其卖命,实在不值。依某之见,等过了这鱼腹浦,不如干脆引军叛投刘益州去算了,德珪兄以为如何?”
“这……”
蔡瑁闻言神色一凝,没有说话,眼神中却透出了心动的神色。
张允也不催促,只等蔡瑁决断。
蔡瑁思忖片刻,便一咬牙,凝声道:“罢了,周坚小儿不仁,就休怪某不义。”
张允精神一振,又回头看了一眼,小声道:“某总觉得这次出兵有些不对劲,周坚小儿即命我等为前锋,试探川中动静,却为何又要换上帅旗,还命人假扮周坚?”
蔡瑁道:“某也不知,不过戏昌那厮阴险狡诈,所设之计必定十分毒辣,我们还是要小心为上,以免伤亡过重,到时便向川中投效,也无晋身之本了。”
张允点点头,蔡瑁心里有数就好。
就在这时,骑白马、穿锦袍的‘周坚’从后面纵马赶了上来。
“两位将军慢行。”
假周期纵马赶上前,勒住战马咧嘴大笑,打了声招呼。
左春身后,则有一骑掌旗兵扛着帅旗紧随左右。
蔡瑁冷哼一声,怒道:“你这厮不在中军,跑来前军作甚?”
假周坚大声道:“某为荆州之主,岂能缩于人后?”
蔡瑁暗恼,却无可奈何,当下与张允交换了一记眼神,继续拨马前行。
假周坚也不以为意,优哉游哉地催马跟上,只是望向蔡、张二人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两个死人,连那掌旗的大头兵脸色也有些狰狞起来。
五千大军在山道上关后拉开数里,蹒跚前行,渐渐攀上了驿道。
上方是直插入云霄的险峰绝崖,下方则是云遮雾绕,看不见底的万丈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