睽违以久的水气在仲秋节后的十五天后终于又来到了人间。
空气中漫漫的都是雨水即将到来的讯息,蚂蚁们忙忙碌碌着填补着洞穴的缺口,黑沉沉的乌云压在头顶,让人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了。
草叶在大风中摆动,细嫩的茎叶似乎随时都会被这样迅猛的风声撕扯开来。而风越来越大了,终于在无法阻止的情况下,将一株今年才刚刚长大的小树连根拔起。
视线可及都是一片尘土飞扬,什么都看不清,也没有人敢在这样的天气里行走在大街上。
屋檐下的铜铃剧烈的晃动着,丁零丁零的声音好像要将人的耳膜穿透了一样。
屋子里的人因为这铃声皱紧眉头,骤然一阵雷响轰鸣之声过后,风声依旧,但簌簌似豆子洒落的声音开始迅速的传入耳中。
不用推开窗去看,也会知晓外面定然是一片雨势朦胧。
雨势颇大,雨点密密的,打在脸上便是一阵生疼。闷闷的雨点声敲打着任何阻挡着它前进脚步的一切物体,溅起的水花早已经化作水雾,整个视野都被雨水遮蔽掉了。然而狂风依旧,让这场大雨变得更加可怕了。
雨水冲刷着地面,卷起地上的尘土脏污,汇聚成一条条的小河向外四散着。河水暴涨,翻涌的河面让人望而生畏,浪花拍打着沿岸的一切,水流随时都会脱离河道的束缚涌入民居稻田之中。
这场雨来势迅猛,是已经久未见到过的暴风雨。这样的雨天下,不消片刻,便能摧毁一个村庄。大自然的力量是人类无法阻挡的,只能目瞪口呆的看着它们,在人类的世界里横行。人类能做的事情除了等待,就是改变。
“这场雨可真大!”即便是在这临安城中生活了这几年间,花挽月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迅猛的雨势。在这样的暴雨中,不知道又要有多少的平民百姓遭殃了。
窗户无法打开,只能听着窗外激烈的雨声。凌弃拿起火折子点燃了一旁的烛火,为屋子里增添了一些光亮。
虽然现在只是清晨,但外面黑沉的乌云已经将这里变得如同黑夜一般了。
凌弃的印象中也是没有见过这样猛烈的暴风雨,倒是在雪山上的时候对那里的暴风雪印象尤为的深刻。听着外面的雨声,她的心头忽然涌起了几分意为不明的情绪。好像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就要从地下涌出来一样。
花挽月没有听到凌弃的回答,回眸一看,站在桌边的女子显然心事不在眼前的烛火上。从未看到过她心神不宁的样子,这让花挽月不禁有些担心起来。
“小弃,是哪里不舒服吗?”
饱含关怀的话语在耳边响起,将凌弃从深思的世界中拉了出来。她轻轻摇了摇头,对他说:“听着这雨声,觉得心里有些慌乱罢了。”
原来如此啊!花挽月温柔一笑,上前拉起她的小手,未想竟然触手冰凉,不禁放在自己的颊边珍视的摩挲着。“别担心,凡事有我。”
凌弃的心中一暖,不由顺着他的话音轻轻点头,柔顺的偎进了他的怀中。
难得见到她如此顺从的模样,花挽月不禁有些惊喜和激动,连忙展臂拥在她背后,牢牢的将人困在了怀中。
“挽月,最近不见你习武。”
花挽月正打算说些什么,忽然听到了凌弃的声音。“嗯,不想动弹。”他对武学向来没有追求,如今又在瓶颈,愈发的不愿意动弹,更何况他现在还是新婚燕尔。
“这样下去的话,你是无法翻身作主的。”
凌弃的语气中蕴含着淡淡的调侃,只是花挽月不曾听出来,还当是她嫌弃自己武功低下。当下,大男人的心就有点儿被打击到。整个人也心不在焉的,憔悴起来。
“这场雨还不知道要下多久,不如找个地方去练武吧!”说是游说花挽月去习武,但事实上却是凌弃有些手痒了。多年来她已经习惯日日练剑,打拳的生活,如今忽然闲了下来,多多少少有些不适应。念及新婚,她并未提出来,而今日心神不宁,索性便打算找个办法来让自己平静下来。而对于她放松和平静心态的最好方式,只有习武了。
在梦依离开前的一日曾经同花挽月讲过许多关于凌弃的事情,让花挽月知道原来自己的妻子是一名难得的练武奇才,任何武功秘籍,只消看上一遍,便能融会贯通了。想到自己也曾被师父称为是奇才,但比起自家的娇娇来,还是差得远呢!
身为一个男人,自然是不愿意落在妻子身后,被凌弃这样一说,花挽月争强好胜的心态也萌发出来。
“院中有一密室,适合练武。”只是外面此刻狂风大作,花挽月有些担心罢了。
凌弃从他怀中离开,见他脸上一片忧色,不禁打趣道:“难道你还怕了不成?莫非以为这外面的狂风,能将你从这院子里吹走?”沙漠中的狂风有时候是极其可怕的,连牛羊都能卷跑,更别说是一个大活人了。凌弃知道狂风的可怕,但现在外面的风力显然还没有达到这种地步。
“好吧,一起。”见拗不过她,花挽月只能妥协。
两人站在门口将门栓拉开,顷刻猛烈的风雨便落入门内,将两人吹得一个踉跄。在这样的风雨下,两人竟然都迸发出了一种不服输的心理,硬是顶着风雨来到了密室中。
待两人好不容易进去后,一看彼此的模样,都不禁笑出声来。
所幸现在四周并无外人,不然看到两人此刻的狼狈,当真是会笑得肚子疼了。别看花挽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