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惜夏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手机显示上面,“明邵”两个字格外刺眼。
他又想要干什么?楚惜夏拧紧了眉头,手指本想滑动向拒绝,可是再三犹豫,她还是接通了他的电话。
手机里没有任何声响。
楚惜夏开大自己的手机音量,放在自己的耳边仍然没有声音。
“季明邵?”
她疑惑地对着电话喊了一句,这时候电话里却传来了戚亦安的笑声。
接着电话就被挂断了。
是了,季明邵怎么可能会给自己打电话呢。楚惜夏在心里暗暗嘲讽自己。
澄澈的眼里蒙上薄薄的迷雾,她很自然的想要隐藏自己心里的失落,可是她的动作全部都落在高泽恺的眼里。
他有些好奇这个季明邵和楚惜夏到底是什么关系。
而那一端,挂掉电话的季明邵,有些愉悦。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在听到楚惜夏的声音之前,他非常的烦躁,他怕她已经把他的电话拉入了黑名单,他怕她一开口就是离开。
可是她都没有,她开口唤了他的名字。
仅仅这声呼喊就足够扫清他心里的雾霾,他的疲累好像也因此消失不见了。
他想再听听她的声音。
可是戚亦安忽然从他身后冒了出来,笑着遮住了他的眼睛。
“猜猜我是谁?”
季明邵一手把蒙在自己眼睛上的手抓了一下来,一边匆忙地挂掉了电话。
“和谁打电话呢!”戚亦安不满地质问道。
“骚扰电话而已。”季明邵敷衍地解释到,“检查进行的怎么样,医生说什么没?”
戚亦安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她的心脏本就没什么太大的问题,那几次都是她装来骗他的。医生肯定知道她的正常情况,她要是说了自己的正常情况,不是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嘛。
可是她又不能把自己的病说的太严重,昨天季明邵就是因为这件事拒绝了她,她可不能再因为这件事坏了自己的好事。
戚亦安瞅了瞅季明邵,他似乎也没发现自己口中的破绽,松了口气。
……
自从上次接到那个电话后,楚惜夏已经在床上颓废地过了三天了,叫她去晒太阳也不去,一个人闷在屋子里像颗枯萎的草。
这天,高泽恺跑来了,和以往空手而来不同,手里还拿着签字笔、马克笔。
好奇心的驱使,导致她已经忘了到底为什么颓在房间里这么久了。
高泽恺抛给她一个‘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眼神,在她身旁坐下了。他拿起签字笔就想在楚惜夏的绑着石膏腿上写东西。
他想用笔谋杀她?
楚惜夏见了,可是吓了一大跳,赶紧抱住自己的右腿,一副母鸡保护小鸡的样子。
“我告诉你,你可别乱来啊,这可是我的腿!”
“我又不会吃了它。”高泽恺哭笑不得,他不过想在她的腿上画点东西,这小丫头脑袋里到底想些什么。
高泽恺把楚惜夏的胳膊移开,看着她的眼睛,真诚地说道:“夏夏,相信我。等我做完这件事,你要是不满意,要杀要剐随你可好?”
楚惜夏不做声了,也没有反抗了,高泽恺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她在闹下去,就没意思了。
高泽恺低下头,认真地在石膏上画起了画。
洁白的房间,明媚的阳光,楚惜夏安静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在自己腿上作画,他的头发有几缕散在了耳边,他并没有注意,手下的签字笔流畅地在石膏上游走,眨眼的时间,一个小小的图像就画好了。
“你看,满意吗?”高泽恺询问她意见的时候并没有抬头,只是在那图像下面接着画另一个图像。
那是一只凯蒂猫,少女的粉色,可爱的眨眼,在白色的石膏上甚是可爱,一下子就俘虏了楚惜夏的心。
惊喜并没有间断,短时间里,高泽恺又画出了皮卡丘,粉红豹,维尼熊,米老鼠……原来让人看着心情沉重的石膏,俨然已变成一个童话世界,看得楚惜夏蠢蠢欲动,她也想在石膏上大展身手。
“你要不试试,”高泽恺拿出一支笔递给楚惜夏,楚惜夏刚想接住,他又把笔收了回去,“算了,万一太丑怎么办?”
楚惜夏蔑视了他一眼,一把把笔抢过来。
开玩笑,她可是庄琴的女儿,画画怎么可能丑。
想象总是很美好,现实总是很微妙。
石膏和纸还是有很大的区别,除了表面不光滑,它还因为包裹着腿有很大的弧度,楚惜刚下笔,笔尖就不受自己的控制,如同脱缰的野马,在石膏上拉下一条难看的长线。
嘿,她就不信邪了,提笔又是一条弯弯曲曲的长线,这两条长线在整个石膏上异常的突兀。
这下尴尬了。
她破坏了画面的和谐,高泽恺不会生气吧。
楚惜夏的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她悄悄地偷瞄了他一眼,他没生气,但是他没有自己作画,而是在修改她的败笔。
这两条长线太长,怎么改都觉得难看。
楚惜夏的猜想又错了,自己那条弯弯曲曲的长线,在高泽恺的笔下已经变成小矮人的帽子,而那根难看的长线摇身一变,成为了白雪公主的裙摆。
整幅图案一时间变得非常和谐。
这次丢脸丢大发了。
楚惜夏可是不服输的主,她可不能灭自己的威风,看着高泽恺洋洋得意。
她拿起签字笔飞速地在高泽恺左脸上,画上了三撇胡须。